正文 【求收藏,求枝枝】027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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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荒年間,百姓顛沛流離。
男孩生活著的村落久離世俗,一夜之間竟成汪洋一片,四處漂浮著的是或人類,或牲畜的死屍。
男孩從昏睡中醒來——怎麼沒有自家大黃狗的叫聲?身體好重。娘親呢?自己都睡到自然醒了,她怎麼還沒拿著柳條來抽自己?怎麼周圍是濕的?
男孩艱難地睜來眼……這眼前的一切竟讓他不知所措。
四處都是水,混合這泥沙、草木、牲畜人類糞便的混濁的水,他也在水裏,半個身子浸泡在水裏,上半身趴在自家門板上,雙手緊緊的卡住,漂浮在水麵之上。
他現在腦子有點亂。
他要捋一捋。
他記得連著下了幾天大雨,這幾天他還被娘親了禁足,不讓出門,日子過得挺無聊的,除了看雨就是聽雨,要麼就是聽爺爺奶奶嘮叨……
然後……
昨晚在睡夢之中,他聽到有人大喊道:“山洪了!!!”
緊接著便是一片人荒馬亂。父親想把門板桌椅拉到外邊,紮拉一塊做個簡易的排子,可是時間不夠了,父親讓他抓住門板,還撕了床單,捆著他的腰和門板係一塊。
然後水就灌進來了,一下子就把他們的房子衝垮了,水衝砸在身上生疼,他嗑了下腦袋,昏了過去,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依稀聽到的是家人們痛苦的哀嚎……
而再次醒來之時,村子已經大變了樣,自家三丈高的木棉樹已經找不到在哪裏了。
全沒了,一夜之間全沒了,村子,村民,都沒了。村子裏的村民雖然有幾個他不怎麼喜歡,例如屠夫小氣又愛嚼舌根的妻子,再例如總愛跟他炫耀新玩具的虎子,又例如總是倚老賣老的三叔公……雖不喜歡,可他從沒有想過他們會死……還有父母,疼他的爺爺奶奶,他的大黃狗,隔壁家的秀才……都沒了……
他想大叫著他們的名字渴望他們回應自己,可是喉嚨缺發不出聲來……這時候他應該哭的,然而他除了痛苦的哽咽之外什麼都沒有,眼睛裏擠不出半滴淚水,但是喉嚨火辣辣的疼。
他跟著死得剩半的村民到處行走,乞討,吃野菜,吃老鼠,吃蟲子……這洪荒之後瘟疫也不遠了。
當第一個人開始出現血汗,死亡之時大家並沒有多麼在意,但當許多人都出現這種情況時,那便是瘟疫到了。明明沒有傷口,但血液就是像汗水一樣從毛孔冒出來,然後七竅流血,死得極為難看。
瘟疫就這麼傳開了。
一開始是老人,接著是大人們,小孩反倒沒什麼事。後來聽說是吃了老鼠肉中了瘟疫,而那個瘟疫是身體直接接觸傳染,這搬屍體的事輪不到他們這些小蘿卜頭,就逃過了一劫。
一路流浪到了京都,期間男孩幾度想了結自己,奈何沒那個勇氣,指不定那天就有個人解救他於水火呢?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念想,他在京都裏乞討了個把月,想去給人當學徒,人家嫌他小,嫌他髒……
直到有一天他抱著膝坐在街邊乞討,那繡著銀絲摩羯紋的靴子來到他眼前,他的命運才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