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溫度 七、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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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蘇倩和慕遠一直沒有再聯係。兩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相識前的原點,三點一線的生活枯燥而又真實,工作的忙碌讓兩人再也沒有精力去想其他。
其實這樣對兩人也是一種暫時的解脫吧。不用糾結愛情與恨意的矛盾,也不用因一人的傷感而迷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2個月,很快就到了辰星集團的成立周年慶典。形形色色的人湧進辰星集團經營的淚江飯店,平時寬敞的酒店大堂變得有些擁堵。門口的簽到台前更是熙熙攘攘,其中有的是股東,有的是政要,有的是合作夥伴。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是那張銀色封麵的請柬,作為辰星集團總裁出席的蘇倩穿著一襲玫紅色的晚禮服長裙,臉上始終帶著禮貌的微笑。
慶祝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先是形形色色的人上到演講台發表致辭,再後來就是作為辰星總裁的蘇倩做感謝致辭,此處不多做敘述。
之後是司空見慣的冷餐會,蘇倩穿梭在人群中和三教九流的人攀談。此時燈光下的蘇倩宛如一朵鬱金香,她的知性與溫柔的氣質像花朵的芬芳讓人注目。
另一邊的慕遠還在暉成公司做著工作,最近的工作讓他近乎抽不開時間想別的。桌上散落著彩色鉛筆,另一頭的桌麵上還有半杯沒吃完的方便麵。慕遠的眼眶發黑,眼球上充滿了血絲。慕遠覺得他的身體在這幾個月沉重了許多,因為他想用大量的工作麻醉自己,他想把自己的時間擠得滿滿的。
他不想自己想起蘇倩,他怕忍不住去找她。再者,他也不知道蘇倩那個問題的答案,所以他隻能選擇如此。這兩個月的過量工作讓他休息嚴重不足,這段時間的他每天都會走神很長時間。他覺得他該休息了,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就要垮下了。
忙完手頭的工作,慕遠走向王德全的辦公室準備向他請一段時間的假期休息一下。“咚咚咚。”慕遠敲了敲門。
“請進。”王德全道。
看到是慕遠進來,王德全笑道:“小遠啊,快坐。”
慕遠坐定開門見山道:“王叔,我來是想請個長假。我最近工作排得很滿,我覺得最近身體不太舒服。”
王德全聞言道:“最近我忍著沒去問你,是不是和你的小情人弄別扭了?是你的錯的話去給人家道個歉,我覺得那姑娘不錯的,咱們當男人的得有勇氣承認錯誤。”慕遠沉默了,過了許久道:“不是我們誰的錯,我最近發了瘋的工作,是不想去想這事。”
慕遠沒有多說,王德全也識趣地沒有多問。王德全爽快地給他兩個星期的假期好好休息。慕遠走時還說:“小遠,年輕時要珍惜自己身邊的一切,別等到我這個年紀會想起來後悔。”
“我記得了,王叔,其實這次請假我也是想好好地考慮一下我和她的事情。”慕遠道。
慕遠出門後,王德全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年輕真好啊,隻是那時不懂得珍惜,唉……”
慕遠決定用這段假期出去旅遊,他選定了北海道的知床。他覺得或許這時他需要的隻是安靜,他希望在一個靜謐的環境中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慕遠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想出去散散心。慕遠的父母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叫他小心一點,帶好東西。
慕遠掛斷電話後又打給航空公司訂好了後天去劄幌的機票。做完這些後,慕遠開始收拾行李。做完諸多準備後的慕遠本來想給蘇倩通個電話,後來一想今天是辰星集團的周年慶隻好作罷。但慕遠還是給她發了個短消息,簡單說明了自己準備去旅行的事。
做完這些的慕遠去洗了個熱水澡,他把身體浸泡在溫暖的熱水中,心也漸漸放鬆下來。畢竟是把自己繃緊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該放鬆了。溫暖的熱水像是母親溫暖的懷抱,在浴缸中的慕遠沉沉睡去。
人生有時需要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這句話對於現在的慕遠相當合適。一天後,慕遠乘上了去往劄幌的飛機。在登機前,他期待的那個人沒有電話,也沒有來送他。慕遠的心中有些難受,可他又能說什麼呢?這次旅行其中一個目的不就是好好考慮自己與蘇倩的事情麼,慕遠想到這裏不禁搖頭苦笑。
現在的慕遠坐在窗口邊,看著隨風飄蕩的雲。心也漸漸平靜下來,也把一些事丟進腦海深處,不再去想它。下午4點時,飛機停在了劄幌機場(新千歲機場)。剛下飛機的慕遠就受到了一場小雪的歡迎,小小的雪花就像一片片潔白的羽毛,靜靜地躺在了慕遠的長風衣上。
走出機場的慕遠找到JR的站點,乘車往劄幌市區裏去。看著窗外的雪,慕遠想起有一年和小若一起來劄幌遊玩時,也是這麼一場小雪,他和她牽手走在雪中。道旁的洋槐樹也掛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路燈下的小若笑得是那麼開心。可如今的他卻是一個人了,下車之後的慕遠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看著一對對親密走過的戀人他不禁苦笑。
“請問慕遠他去哪裏了?”找到王德全的蘇倩問道。
“據他父母說是去了日本。”王德全簡潔道。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蘇倩連忙問道。
“大概兩星期吧。我多問句,你和他怎麼了?”王德全道。
聞言,蘇倩的臉色暗淡了下來。道:“一言難盡,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孩子,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但我想告訴你們兩個人,一定不要放棄在一起的機會,我覺得人這輩子要拚盡全力愛一次才不會後悔。”王德全說這話時臉上滿是悔恨。
“謝謝,我記得了。”說完蘇倩就轉身離開了。
“算了,隨緣吧。”王德全一聲歎息。
不知不覺到了7點左右,慕遠覺得有些餓了。他便走進了附近的一家拉麵店。店裏隻有一位包著頭巾的老婦人,見到客人上門很是熱情。他點了一碗牛肉烏冬麵後,老婦人拿來一隻瓷杯,為他倒上滿滿一杯茶水。
道謝後,慕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慢慢燙掉了身體的寒意,慕遠脫下長風衣,走到外邊撣了撣衣上的雪後回到屋裏。很快麵條就做好了,慕遠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飯畢,慕遠付錢道謝走出了拉麵店。慕遠仰頭望向天空,夜空被一顆又一顆星辰點綴得很燦爛,像是黑色天鵝絨布上放著一顆顆碎鑽。
站在街頭的他望著這片星空想到:如果我是一顆星星多好,這樣我也就不用為這些愛恨而糾結煩惱。
但他轉念又想:這或許也是作為人的一種宿命吧,沒有愛恨情仇的生命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有了這些記憶和情感才能成為一個活得真實的自己。隻是一味逃避問題是不會解決半分的。想到這些的慕遠展顏一笑,他這時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糾纏自己這麼久的一個答案。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與其一直糾結,不如暫時放手。
讓時間決定那些注定的時刻到來。自己隻要隨心就好,不需要強求什麼。不要心急,做好自己想做的和該做的就好,這樣也不會有遺憾。想通這些的慕遠整個人好像鬆弛下來,這些日子的他太累了。身體是一方麵,更多的是心裏的累,沉重得像要把他壓垮。
“再見,昨天。你好,明天。”慕遠自語道。
其實我們都在尋求一種希望,生者的活著因為有希望,有些死者的逝去也隻是覺得自己丟失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所以,我們才要在人生道路上不斷去追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存在意義和實現夢想的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