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裏，男孩剛剛洗完熱水澡，冰涼的身體總算有了一絲熱度。蔡司遞給他一杯熱巧克力，香濃的味道讓男孩露出一絲苦笑。
    “我利用你，你不生氣嗎？”男孩旋轉手裏的杯子，心裏有些忐忑。
    蔡司冷笑，“氣啊，怎麼不氣，不過看見你難堪的模樣便氣笑了。”
    “嗬嗬，可不是麼，我都活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資格氣別人。”
    屋裏燈光昏暗，男孩的臉一半藏在陰影裏麵，讓人看不清麵部表情，聽不出喜怒哀樂。
    “你叫什麼名字，現在還是不能告訴我嗎？”蔡司走開，不讓男孩看到他臉上的動搖。
    男孩輕笑出聲，似是在自嘲。“砂礫，這是教皇賜給我的名字，渺小又粗糙，天生仆人的命。”
    男孩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耳邊一陣風呼嘯而過，隨後整個身體落入一個溫暖懷抱。
    “你可以選擇自由的活著，像海鷗、像飛魚一樣，在天和還之間飛翔遨遊。為什麼要去做…”蔡司說不下去了，他感覺到砂礫的身體在顫抖，如一隻被丟棄的小狗。
    “你都看到了對不對？”砂礫一把推開蔡司，手裏的熱可可打翻在地。“既然看到了也就該知難而退，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沒什麼值得改變的。”
    砂礫扯掉身上的衣服，隨後消失在空氣中。
    “傭兵頭子的話你最好記住，離我遠一點才是正確的選擇。再見，漂亮的偽善者。”
    門被打開，男孩就這樣離開了。
    半夜，西西裏亞的街道上有一隻遊蕩的影子，還有兩串落下的水滴。
    次日一早，一家古老的手杖店提前開了門。
    “玫瑰花釀造的茜茜，你還是如此讓人沉醉。”蔡司毫不客氣的鑽進門縫，獻上早已準備好的手串和花束。
    茜茜小姐傲慢的坐在桌邊，翹起的假肢格外顯眼。“古老的東方有句俗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又想搶誰家生意？”
    蔡司悶笑一聲，走到茜茜身邊坐下。“這次不打聽生意，而是打聽一個人，格林劇場的愛麗斯你可熟知？”
    茜茜喝茶的手微微一頓，眉頭微不可查的蹙起來。“這個人你別想了，她是教皇的人，換個人吧。”
    “嗬嗬，你這話可是會讓人誤會的，我可沒有非分之想，隻不過想聽故事而已。”蔡司把一個寶石綠的袋子推到茜茜跟前，裏麵的酬勞不用看也足夠豐厚。
    然而，茜茜卻沒有接下。“這西西裏亞的事情我都能告訴你，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行，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為什麼？”蔡司追問。
    茜茜冷臉，拔下假肢裏的劍對準蔡司的喉結。“離他遠一點，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這是我給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