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臨，就連白日裏呼嘯的北風都安分了不少，隻是偶爾的拂起房簷下掛著的大紅燈籠。
    大年三十，吃餃子。
    莫林看著圓桌上攤放著的麵板，白麵還有被剁碎的白菜，又抬起頭看看自己麵前一臉渴望的姚輝，默默的去洗手了。
    “莫兄弟你看。”姚輝獻寶似的將手中的餃子拿給莫林看。
    那形狀真是…慘不忍睹。
    “莫兄弟你看我捏的咋樣？”姚輝一臉的求誇獎。
    說好看真的太昧良心啊，但是不說姚輝會失落。
    “挺……有個性的。”莫林看看姚輝手裏的餃子，又看看在旁一邊磕瓜子一邊談笑的阿婆阿嫂們，麵無表情的開始捏餃子。
    這是誰擀的皮啊，太薄了餡會露出來的吧！
    這個皮太厚了啊，難道要當片兒湯來吃嗎？
    白菜剁的太大了，餃子皮根本包不住多少餡啊！
    這個白菜又剁的太細了，筷子都加不上啊！
    莫林試圖用餃子皮餃子餡等等一係列原因，來掩蓋自己包的餃子並沒有比姚輝包的餃子好看到哪去的事實。
    “莫兄弟你包的好醜啊哈哈。”姚輝手裏拿著自己包的餃子毫不猶豫的開始說莫林包的餃子。
    你自己包的有比我好嗎？
    莫林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在一旁磕瓜子聊天的阿嫂們。
    阿嫂們我知道你們忙活了一年，但是這最後一頓年夜飯能不能再辛苦你們一次？
    莫林看著魏項他們忙的不亦樂乎，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用來平複自己難以言說的複雜心情。
    “行了行了行了，我們來吧，你看你們包的太醜了。”阿嫂將手裏的瓜子皮扔在地上，拍拍手中的碎屑，挽起袖子就將王二錢五他們推到一邊。
    被莫林他們禍害的慘不忍睹的麵團餃子皮和餃子餡，在阿嫂們的手裏就立馬變了一副模樣，賊光騰。
    餃子皮圓潤均勻，大小不一的白菜餡兒也在阿嫂們的靈巧的手裏變成了一個個大肚子的餃子，整齊的擺放在案板上。
    水開，下鍋，浮起，白胖的餃子在大鍋裏隨著水中上湧的氣泡上下翻騰。
    “你站遠點站遠點！”王二指揮著錢五點燃麵前的爆竹。
    火撚瞬間燃沒，爆竹迫不及待的竄上天，接連開出花。
    莫林仰著頭，絢麗的煙火將他的臉映成紅色，耳邊是寨子裏的人歡呼打鬧大笑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仿佛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寨子的一份子。
    “莫兄弟想啥呢這麼入神？”姚輝從莫林的側麵探出頭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莫林激靈一下，轉頭看向姚輝，眼神空洞，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
    “姚！輝！”莫林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阿嫂！姚輝說今天的餃子看著就不好吃，他不要吃了！”
    “姚輝你說啥？！”孫阿嫂拿著勺子從廚房出來，表情淡然的從廚房出來。
    “阿嫂，是莫兄弟聽錯了，我說的是今天的餃子看著就好吃，我一定能吃五大碗。”
    哦，你還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要吃不了明天依舊是餃子。”孫阿嫂放下這一句話就又回廚房了，但莫林感覺到了她的語氣中深深的威脅。
    “呼”姚輝長出一口氣，“沒想到莫兄弟你這麼調皮啊。”
    你不也是能沉默是金土匪頭子和話嘮土匪頭子這兩種角色中自由選擇嗎？還有你語氣那麼寵溺是怎麼回事！
    莫林感到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