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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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
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那個夢了。
“喂,你在做什麼?”
充滿朝氣的孩子天真的看著自己。
“螃蟹。”
自己擰著小水桶,裏麵裝著三隻小螃蟹,還有一條不知名的小魚。孩子看了看水桶裏的東西後,很是高興。
“好厲害,我也可以跟你玩嗎?”
自己感覺到有些吃驚,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孩子會跟自己那麼說。自己還是很高興的。
“我叫青山望,和我做朋友吧!”
青山伸出那滿是土泥的手高興的說道。
“我叫聖人,伊瀨奈聖人。”
聖人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因為自己終於有朋友了,本以為誰都不會發現自己,本以為自己隻是幽靈,可是這次真的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那一天聖人和青山玩得很是愉快,也抓了很多螃蟹和小魚,聖人很是高興的回到了家。
家裏一片歡笑聲,聖人也很高興,隻見父母在客廳裏逗著才出生不久的弟弟。
“媽媽、爸爸,我回來了。你們看,今天我捉到很多螃蟹和魚。”
聖人拎著小水桶來到父母的麵前,可是父母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很愉快的和年幼的孩子玩耍。
聖人的眼中充滿了淚水,他忍住不讓眼淚往外流。
“對了,媽媽,剛好這些螃蟹可以做螃蟹醬,如果不夠的話,我明天還會去捉的。對了,還有,還有,今天我交到朋友了,我第一個朋友,是青山家的孩子,你們都認識吧!他好厲害的,今天這些螃蟹很多都是他捉到的,完全跟我不一樣。”
聖人努力的說著,可是父母依舊沒有理會。
自己真的存在嗎?
自己真的不是幽靈嗎?
自己真的還活著嗎……
“我們說好了,明天也會在海邊一起玩,我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而且新學期他也會去上學,我們應該會在一個班吧!還有,還有……”
今天是多麼的開心,今天是多麼的努力,都好想讓他們知道。
可是,自己卻是空氣……自己卻是幽靈……
他們沒有看自己……也沒有聽自己的說話……
聖人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小水桶也已經掉落在地板上,小螃蟹也在那一刻不斷的向四周爬行,而那個本拎著水桶的孩子卻已經不在了,大門大大的開著,已經可以看見那火紅的晚霞……
笑聲在那一刻截然而止,隨即傳來的嬰孩的哭聲……
父親來到小水桶旁邊,看著那些螃蟹和還在翻騰的小魚,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的撿起了小水桶。
“那個孩子很努力啊!”
父親淡淡的充滿著憂傷,母親隻是皺著眉。
“我的孩子這有這個,那不是我的孩子。”
“可是他已經跟我們生活了六年了。”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隻要一直這樣就行了,他會死心的。而且,我已經真的不想和那個怪物生活在一起了。”
“怪物什麼,你就……”
“那不是怪物是什麼!那根本就不是人類,難道不是嗎?我已經向那個人提出申請了,讓他們收留他。”
那是噩夢,是母親的噩夢,也是一切的源頭。
本來生活一切都很正常,自己還想給那個孩子添了個弟弟而高興,兩兄弟一起生活著,一起玩耍著是多麼幸福的事,可是一切都不是那樣。
本來他們夫婦就難得的懷上了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差點因為那個孩子而讓自己流產。自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即使那個孩子是出雲曉彥拜托的,可是自己依舊沒有懷疑那個孩子的出生。
可是就在生產的前一個月,那個孩子發生了變化。
對,是變化。
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孩子變得奇怪了起來,不僅每晚說著奇怪的話,常常跑到外麵去,而且還襲擊的自己。那個孩子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孩子,而且他身上的後頸在那之後還出現的印記,那個和出雲曉彥一樣的印記,明明沒有的,可是那時候卻有了。
他是和出雲曉彥一樣人。
他是出雲曉彥的孩子。
他是和出雲曉彥一樣的不老怪物……
恐懼,恐懼,無盡的恐懼……
從那次襲擊事件後,她變了,變得害怕了起來。自己也跟出雲曉彥提過此事,後來去檢查一切都正常,而且那個孩子還不知道發生過這些,第二天一切都正常。
這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出雲曉彥拒絕了出養申請。
她開始憎恨了起來,恨起了出雲曉彥,也恨起了那個孩子。
父親隻是深深歎了一口氣,他也知道原因,他也看見了所有的一切,如果自己偏袒那個孩子的話,那麼自己會失去眼前的這個人,那樣的事自己是絕對不想發生的。
錯就錯到底吧!
那個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這裏。
他遲早會離開他們的……
那就陪著自己的妻子一起進行著錯誤吧……
人果然很自私,這一刻父親徹底的感受到了自己身為人類的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