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一 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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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日宮,五貴把小木頭送下山。
“小叔明天要出山了,等下還要回去收拾行李,就送你到這裏吧,回去的路你認識麼?”五貴問。
“嗯,認識,順著這條路走就到了,”小木頭說。
“自己小心。”五貴看著小木頭走遠,轉身回氐土宮去了。
再說小木頭,走在往心月宮去的路上,初時還能遇到幾個過往辦事的弟子。走到後來,月光下漸漸的隻剩下他一個人。
小木頭看著兩旁黑洞洞的樹林有點心虛,於是加快腳步。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路過一片鬆林,小木頭忽然聽見林子裏傳來一陣呻吟的聲音。
“誰?”小木頭大聲問。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人回答。
“哎呦。”又一陣呻吟傳來。
小木頭撿起一根很粗的樹枝,小心翼翼地走進樹林。
沒走幾步,隻見林子裏的一塊空地上,背對著小木頭,坐著一個穿道袍的老道。
月光下,老道痛苦地扭曲著身子,不住地呻吟。
“你爺爺的。”老道咬牙切齒的叫著,仿佛鬼嚎。
“你是人是鬼?”小木頭嚇壞了,握緊手裏的樹枝。
老道聽到有人來,忽然尖叫:“快來打我,快來打我。”
小木頭聽到吃了一驚?這算什麼意思?難道他鬼上身了?
小木頭小時候在村裏聽說過鬼上身的事,據說旁人用力打他一棍就好。
於是小木頭端著樹枝緩緩走近。
“快動手。”老道急著叫道。
“這可是你叫我打的。”小木頭戰戰兢兢的說。
“廢什麼話?快打。”
於是小木頭高高舉起樹枝,往老道頭上猛擊。
隻聽得啪的一聲,樹枝應聲而斷。就在這時,小木頭看見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忽然從老道的背後激射而出,遠遠的射進一顆鬆樹的樹幹裏。
老道軟軟的躺倒,沒了聲音。
打死人了?小木頭嚇壞了。
停了一會兒,小木頭拿手裏剩下的半截樹枝捅了捅老道,“死了麼?”小木頭小聲問。
“就算你死了,你爺爺也不會死。”老道翻身而起。
小木頭定睛一看,見過,原來是西林觀的那個老道。
老道一個翻身站起來。“打得好打的好。”老道轉過身對小木頭說:“你這一棍,勢大力沉,比得上三重仙法的威力,當真打的好。”
小木頭一看老道沒事,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爺爺,您沒事吧?”小木頭問。
“沒事沒事,好得很,不能再好。你是心月宮的弟子是吧,回頭爺爺給你好處。”老道笑咪咪的看著小木頭,轉過頭忽然問,“死烏龜那?”
“什麼死烏龜?”小木頭被問的莫名其妙。
“在那,在那。”老道指著小木頭身後的樹幹,徑直跑過去。
小木頭回過頭一看,隻見一個暗紅色的東西嵌在樹幹上,月光下泛著一團血霧。
“死烏龜,爛王八”老道把那東西從樹幹上摘下來,一邊罵一邊氣憤得往地上一丟,上去亂踩,“你纏我纏了十五年,你也有今天,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老道吹胡子瞪眼的,越罵越氣,忽然變戲法似的,往虛空處一抓,隻見一把深褐色的石錘出現在他手中,石錘周身鐫刻著各種咒文,通體泛著黃光。
“去死吧。”老道把石錘高高舉起,剛準備砸下,忽然就此停住。
“這麼打死你豈不是便宜了你。”老道嗬嗬一笑,自言自語說:“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則你怎麼知道你爺爺的手段?”
老道把錘子往旁邊一丟,坐下來雙手托著下巴沉思。
小木頭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這老道在幹嗎呢?小木頭低頭往地上一看,隻見地上泛著血光的東西,居然是一片龜甲。
“這是什麼?”小木頭開口問。
“別吵別吵,不耽誤你爺爺想事情。”老道不耐煩的說。
“爺爺,這是魔族的東西吧?”小木頭問,煉器課上空材真人講過一些辨器的常識,知道泛著血光的多半是魔族的東西。
“那還用說,”老道轉過頭瞪了小木頭一眼,“怎麼是你?”老道看清小木頭的臉,一下子蹦了起來,“上次你偷了我五兩銀子,我還沒找你算帳。”老道把錘子高高舉起,忽然又放下,“今天你爺爺心情好,剛才你救我一命,你爺爺恩怨分明,不追究你了,快走快走。”
“我沒偷你銀子。”小木頭急忙辯解。
“管你偷沒偷,快走快走。”老道衝小木頭擺擺手,往地上一坐,拿手托著下巴,繼續沉思。
小木頭見老道不可理喻,轉身打算離開。
“等一下。”小木頭還沒走出幾步,忽然聽見老道叫他。
“來,來。”不知怎地,老道像招財貓一樣笑咪咪的衝他招手。
嗯?小木頭一臉疑惑的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