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當真奇怪。”乙柯這時終於說話，“空堠。”
    “弟子在。”
    “你可知錯？”乙柯這話一開口，空堠馬上拜倒在地。
    “弟子不知，望掌門師叔祖指點。”
    “你既不知，顯然非你所為，起來吧。”乙柯真人說，空堠這才站起，一臉疑惑。
    乙柯真人想了想轉過頭問小木頭：“你可曾拜師學藝麼？”
    小木頭搖搖頭。
    “那你有什麼仇家麼？”
    小木頭又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乙柯真人又想了想說：“道友，請恕老朽直言，你五宮不厚，真氣稍弱，按慣例而言是不適合修習本門宗法的。”
    小木頭一聽這話心徹底涼了。
    “但是老朽有一事不明，還望道友賜教，”乙柯真人繼續說，“道友手臂粗壯側彎，手繭甚厚，而且土係氣脈粗大，想來是苦練了我宗氐土宮的震土訣所致。不知道友是哪裏學來。”乙柯真人話一開口。
    小木頭和空堠都大吃一驚。
    他知道了？小叔不讓說的，怎麼辦？小木頭呆呆得站在那裏一時不知所措。
    空堠見小木頭怔怔地不說話，稍想片刻已明就裏，拜倒在地說：“這位道友是小徒清塒的侄子，恐怕此事和小徒脫不了關係。”
    乙柯真人微微皺眉，對侍奉弟子說：“傳我法旨，請你清塒師兄速來見我。”
    小木頭一聽就傻了。怎麼辦？責怪下來都是我的錯，我可不能連累小叔。小木頭暗暗下定決心。
    工夫不大，五貴來了，拜服在地，“掌門師叔祖。”
    乙柯真人擺擺手示意起來。
    “可是你私傳了震地訣給你侄兒？”乙柯真人問。
    五貴一怔，隨即拜倒，“弟子知錯。”
    小木頭一看大吃一驚，馬上趴在地上磕頭。
    “道友不必如此？”乙柯真人手一抬，小木頭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站了起來，急得眼淚汪汪，結結巴巴的說：“是我偷看小叔練功的時候自己學的，你們別為難我小叔。”
    乙柯真人並不理會。轉過頭問五貴：“清塒，你可知你錯在何處？”
    “弟子不該私傳本宗的功法給外人。”五貴伏地一拜。
    “隻傳了震土訣，還有別的麼？”乙柯真人沉聲問。
    “沒了沒了。”小木頭急忙說。
    乙柯真人並不理會，隻是低頭看著五貴。
    “弟子還傳了凝元決。”五貴伏地又是一拜。
    “何時所傳？”
    “七年前弟子回家。”
    “好，好得很。”乙柯真人怒極反笑。
    空堠一看平時慈善的掌門震怒如此，趕忙跪倒；“掌門師叔祖請息怒，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震土訣乃是土係二層修煉功法，習者隻能加寬土係的氣脈，既沒有引氣的作用更沒有實戰的價值，習者若隻是修習震土訣，隻會力大而已，與常人無異。而凝元決隻能凝練修習者的本元，本元凝練隻能延年益壽，對克敵製勝全無用處，況且凝元決非本宗密法，修仙之人人人皆習。震土訣和凝元訣這兩個根本就是沒用的法訣……”
    “放肆……”乙柯真人用力一拍旁邊的案幾，茶杯彈起飛出老遠，摔個粉碎。
    空堠，五貴趕忙拜服。小木頭傻了眼，愣愣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默念：是真的麼？小叔教我的都不是仙法，我練的那些都是沒用的東西？小叔當時在騙我？小叔可以不教我啊，幹嗎騙我……
    “這些你當我不知道麼？”乙柯真人氣的聲音發顫，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對跪在地上的五貴說，“清塒，你侄兒不知內情，苦練了七年，你心裏就不覺得有愧於他。”
    五貴一怔，原來掌門是因為這個發的火。想了想說：“弟子當時被逼無奈，想起震土訣，凝元訣有益無害，就傳了給他，當時叫他不要當真，沒想到他苦練了七年，若如此弟子確是有愧於他。”五貴抬頭看了小木頭一眼，麵露愧色，說：“小木頭，小叔當時騙了你，小叔對不起你。”
    “小叔，你幹嗎騙我。”小木頭想到這些年自己崇拜的偶像原來是在騙他，委屈至極。
    “哎，”乙柯真人歎了口氣，緩緩地說，“好一句有益無害，清塒啊清塒，你可知道：凝元訣有延年益壽防病入體的功效，確是有益無害。但你不遵真武宗的幫規，擅傳震土訣，卻是大錯特錯了。”
    五貴一聽大吃一驚，趕忙叩首，“弟子懇請掌門師叔祖指點迷津。”
    乙柯真人並不答話，隻是轉過頭對著小木頭問：“道友最近是否兩手刺痛無比。”
    小木頭點了點頭。
    乙柯真人緩緩地說：“這位道友，苦練震土訣七年，土係氣脈已然粗大，力氣雖然很大，卻與常人無異。但是不知為何這位道友的體內最近另有一股霸道的真氣，在氣脈內遊走。道友兩手刺痛便是為此了。”乙柯說到這裏看著小木頭，“道友若非氣脈粗大也不致惹此禍上身，不知這股真氣從何而來，道友可否告知。”
    小木頭怔怔的搖了搖頭，心裏疑惑不定，盯著自己的兩隻手發愣，難道是，難道是，尹笑笑？她叫我不要說見過她就是因為這個？
    這時空堠忽然叩首說，“異己真氣在氣脈遊走而不入氣宮，長此以往，這位道友必將氣脈盡毀成為廢人。弟子懇請馬上幫這位道友將那股真氣逼出來。”
    “哎，”乙柯歎了口氣，說：“你不行。”
    空堠大吃一驚，想不到這股真氣如此霸道，但論理小木頭隻是修習了震土訣，氣脈擴張有限，要是那股真氣那麼霸道，小木頭早就氣脈震碎而死，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懇請掌門師叔祖發無量神通，救我侄兒一命。”五貴也叩首說。
    “哎，”乙柯又歎了口氣，“我也不行。”
    此言一出當場三人全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