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 山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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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小木頭的精神已經恢複正常,隻是兩手還是刺痛。翻身起來,隻見枕邊放著一個紫色的小絲袋,打開一看,裏麵放著五兩銀子和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小木頭哥哥:把你兄弟留下吧,我好喜歡;五兩銀子你用得到的;到真武宗別說上這兒來過,說了他們就不要你了。”落款是:笑笑。
小木頭看了一頭霧水,起來洗漱完轉了一圈,尹笑笑和老道都不知道上哪去了,空空的院子隻有他一個人。桌子上放著一張餅,小木頭有些餓了,拿起來就吃,吃完擦擦嘴,拿著行李上了路。
回頭看看留下的三頭豬還躺著睡呢。
小木頭心想:你們不會又要被拿去喂石王八吧,想來不寒而栗。
順著土路回到岔路口。向左走沒小半個時辰,就到了真武宗。
麵前是寬闊的青石階,順著青石階向上望去,高高的立了一座三拱的石門,門中間的額匾上,藍底金字寫著“真武宗東林觀”六個大字。
小木頭走近石門,卻見石門後麵是個石崖,石崖的對麵才是真武宗,一條粗粗的鎖鏈連著石崖兩端,崖間雲霧繚繞。
往石崖對麵遠遠得看去,隻見另有一個三拱石門與這邊遙相呼應,門後麵是一座氣勢雄偉的大殿,大殿依山而建,背後是高聳入雲的山峰,一峰幾支,別有山亭宅院,在雲端時隱時現。
對麵石門前一左一右有兩個道士,一個黃袍一個青袍。
此時兩人正在練功,隻見黃袍的手上金光四溢,吞吐不定,隱有雷聲;而青袍的周身散發著一絲絲淡淡的青氣,隨風搖曳,飄舞如意。一看到小木頭,兩人都收了功,踏著鐵鏈跑過來。
不大會兒,來到小木頭的麵前。
兩個道士都是二十歲上下,黃袍的施了一禮,問道,“不知這位道友光臨本宗,有何見教?”
道友?小木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轉念一想,哦,我穿著道袍呢。想起這是尹笑笑幫他換的衣服,小木頭不自覺地臉一紅。
“我找我小叔。”小木頭說,“他叫石五貴。”
“不知他是哪個宮的師兄呢?”
“好像是氐土宮的。”小木頭聽老道說過。
“噢,那就好找了,請道友稍等。”青袍的道士回頭踏過鐵鏈,遠遠的跑開,應該是去通知五貴。
“請道友自便。”黃袍的說完施了一禮,踏過鎖鏈回到懸崖對麵,繼續練他的功,不一會兒手上金光四射,悶雷陣陣。小木頭看得崇拜不已。
過了一會兒,遠處的山上來了兩個人。
走近一看,一個是剛才去叫人的青袍道士,而另一個卻並不是五貴,而是一個胖子道長。
胖道長大概五十歲上下年紀,道冠下梳得整齊的頭發裏已經有了些白絲,眼大口寬,雖然胖卻顯得很精神,身上一襲棕色的道袍,腰間一塊青石腰牌很惹眼,背後斜背一把長劍。
“我是清塒的師父,他現在不在宮裏,我已派人去找他。”胖道長走近說,聲若洪鍾。
“清塒?”小木頭一臉茫然,“我找我小叔石五貴啊。”
“清塒是你小叔的道號。”胖道人解釋。
哦,原來是小叔的師父,那是偶像的師父啊,小木頭趕快施了一禮,崇拜的不行。
胖道長忽然問小木頭,“不知清塒家裏有什麼變故?”
原來道長聽說徒弟的侄子在山門前,生怕他家裏出了什麼事,所以下來看看。
“變故?沒有啊。”小木頭莫名其妙。
就在小木頭疑惑的時候,五貴從山上遠遠跑來。
“師父,”過了鎖鏈,五貴先給師父行禮,“弟子家人來訪。”
胖道長擺擺手,示意免禮。
五貴回頭,盯著小木頭看了一會兒,認了出來,“你是小木頭?”
“小叔。”小木頭看到偶像興奮不已。
五貴比小木頭大九歲,現在早過了弱冠之年,看長相留了胡子,早不是當年探親的少年模樣。和他師父一樣,五貴也是一襲褐色的道袍,背上斜背一把長劍。
“家裏出什麼事了?”五貴也以為家裏出了事,著急得不行。
“沒事,爹讓我……送豬……給你。”小木頭不善撒謊,這兩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五貴聽說家裏沒事,心裏舒了一口氣。
“送豬給我幹啥?豬呢?”五貴看見小木頭吞吞吐吐,又穿著道袍,心裏覺得奇怪。
“豬丟了。”小木頭嘟嘟囔囔的說。
“噢,那回去找找吧。”五貴越發覺得古怪,“還有別的事麼?”
小木頭鼓足勇氣,終於大聲說:“爹讓我上山跟著你學藝,不讓我回去了。”
“什麼?大哥怎麼亂來?”五貴皺眉說。
小木頭一聽這話臉刷就白了。
“你資質平平,不是修仙的料,回去吧。”五貴繼續說。
“小叔,你真往家攆我啊,”小木頭委屈之極,眼淚在眼圈裏打轉,“我知道我資質差,但是我會努力的。”
“哎,小木頭,別怪小叔,小叔也是為你好,你是不知道修仙有多難有多險,回家種種地過過太平日子不好麼?在這裏,你資質差,別人都比你好,比你強,你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你何必吃這苦呢?”五貴看到小木頭難過的樣子,也有點不忍。
“沒關係,我能忍的。”
“別瞎鬧了,回去吧。”
“小叔。”
“回去。”五貴心如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