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司念睡的很香，樓下有七個人值守，他很有安全感。第二天他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客廳裏橫七豎八地倒滿了人，餐桌以及椅子拚出來的狹窄空間都成了睡眠用具。奔波的疲憊讓他們睡的很沉，除了還在值守的史小經。
    他向司念無聲地打了個招呼，一張白嫩的娃娃臉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司念向他頜首回應，盡量輕手輕腳的下樓，然後走進廚房。煤氣昨天用來燉肉後還剩下一些，家裏水箱裏的存水卻是不多了。司念一邊在腦子裏考慮要怎麼弄些淨水回來，一邊動作利落地舀出幾碗米來煮粥。
    隨著粥水沸騰，獨屬於大米的清甜香味蔓延開來，一點點飄散出去在那些沉睡著的人鼻前縈繞不去。
    咕嚕嚕，金光捂著叫喚的肚子爬起來，兩眼還被眼屎糊著睜不開，卻已經依循本能追逐食物的來源。不隻是他，其他幾人也陸續起床，都被這簡單而純粹的香味勾的沒了睡意。
    盡管大家都很餓，但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保持禮貌地不去窺伺主人家的廚房。他們昨晚已經欠上一頓了，再得寸進尺可不太好。為了忽略自己肚子的呼喚，他們開始討論一些正事來轉移注意力。
    “天好像亮的越來越早了。”沈晨看著自己腕上的手表，“現在才剛過五點，太陽卻已經升的很高了，即使是夏天也不正常。”他剛才把司念告訴他的那塊活動木板拆下來的瞬間就被刺目的陽光照了個正著，這樣的清晨本該是涼爽的，可他隻看到蒸騰的熱氣在烤幹大地上所有的水分。
    “白天越來越熱，晚上到越來越冷，我昨天後半夜竟然感覺有點涼。”鄭行也緊跟著說，“以後該不會早晚溫差兩極分化。”
    韓飛：“如今都是末世了，一切皆有可能。”明明是金係異能者，韓飛卻缺乏屬於金屬的銳利感，雙眼似乎永遠蘊含著憂鬱，語調也總是帶著懶散，十分具有藝術家氣質。而他也的確算是個畫家，如今還拿著隨身攜帶的草稿本和炭筆，流暢地勾勒出他們一路走來的地形，時而還著重標注著什麼。
    “你們有沒有發現昨晚的喪屍也有點不同。”史小年表情嚴肅，和他弟弟不同，他有一張極為硬朗的臉及高大的身材，“它們的動作似乎靈活了些，追趕的速度也快了。”綜合起來就是比最開始難殺了。
    沈晨深深歎息：“它們的確在進化，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人類將麵臨更嚴峻的未來。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可以預料的艱難前景讓所有人都心生畏懼。
    忽然，史小經說道：“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晶核出現。”
    聞言，大家又都僵住了，難道他們還要去刨喪屍的大腦？！想想那場景就，惡……
    就在眾人正為腦中的想象畫麵反胃的時候，金光卻仍是不為所動，而是可憐巴巴地看一眼廚房，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司念走出廚房就直接對上了他熾熱的目光，以及扭曲成一團的猙獰五官，真的不忍卒睹，感覺眼睛都要瞎了。
    “早餐好了，你們進來端吧。”
    “也有我們的份？！”金光驚喜萬分地蹦起來，“兄弟，你真的太有義氣了。”完全不知客套為何物，他笑嗬嗬地就衝進廚房，又是一陣大呼小叫，“好香的白粥，還有小菜，嗯，大蒜葉，我喜歡。”
    “真是麻煩你了。”沈晨苦笑，他都不好意思再說一次借，但是對方的這份情他是承下了。
    “嘿，別傻等著，東西要趁熱吃。”金光托著一個大海碗，裏麵是八分滿的白粥再覆蓋著半邊油亮的配菜。
    司念把他昨天催生出來的那些大蒜葉都炒了，配上一點點切碎的臘腸，香氣撲鼻，當然這隻是在不嫌棄蒜味的人眼中。好在在場的人都很喜歡，吸溜著還滾燙的白粥，把一大盤蒜葉吃的幹幹淨淨。
    吃完美味的早餐，他們在滿嘴的蒜味中迎接新一天的開始，盡管除了司念以外他們誰都沒有刷牙洗臉還散發著股餿味。肚子填飽了好像把心裏的憂慮恐慌也驅散了，他們再次精神飽滿地討論接下來的計劃。
    之前沈晨他們在客廳裏的討論並沒有特意降低音調，而如今的司念五感比常人高出數倍，也聽的一字不漏，所以他也毫無障礙地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你們也要在這暫時停留？”
    “是的。”沈晨點頭，神情有些無奈，“本來打算直接出城的，但是一路走來才發現情況遠不是最初想的那麼簡單。不做任何準備，就是出了C市我們也走不了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