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二胡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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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起身的如月,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不染一塵。不遠處的陸宇森神色暗沉,一雙眸,始終未離如月。仿佛感受到什麼,她淡淡看他一眼,目光,在片刻間交彙,瞬時,又移開,眉目收處,凝向朱雅靜,微挑,暗暗示威,你還想怎樣?
“果真是才女”朱雅靜一邊拍著手,一邊假意稱讚。
“愧不敢當。”如月輕聲回應,不卑不亢。
“如月,皇冠酒店有一架鎮店之寶的樂器,不知是否有興趣演奏一番。”朱雅靜冷笑著,諱莫如深。
朱雅靜是皇冠酒店的VIP會員,一來二往,跟酒店的老板王家明熟悉了之後,看到酒店陳列的一架二胡,很特別,便無意間問起。她記得王家明跟她說過這架二胡是王家的傳家之物,年代久遠,有了風骨與神韻,王家父親去世之前的幾日,每次拉二胡時,兩根弦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低咽,似哭泣,任怎樣的撫弄,再也奏不出往日的柔媚婉轉之音。王家明受父親影響,從小喜愛二胡,看父親手抱二胡,卻始終拉不出音,他便接過來。可誰知如父親一樣,他也駕馭不了這把二胡。
父親臨終前,抱著二胡,對他說::“明兒,看來我們王家與這把二胡的緣分已盡。我走之後,你替我尋找它的新主人。凡是能夠撫弄拉奏它的人,它定會恢複以往的美妙之音。”
如月看著麵前朱雅靜犀利又狡猾的眼神,心裏暗暗緊張。她不知道這鎮店之寶是什麼樂器,雖說從小跟媽媽玩樂器,大部分的樂器她都能彈奏自如,可萬一要是碰到她不會的,哪就糗大了。但現在這局勢,似乎有點騎虎難下,容不得她拒絕,於是心一橫,隻能賭上一把:“如果貴酒店願意的話,我當是為大家助興。”
朱雅靜一聽,心裏暗喜,她似乎聽到了自己揚眉吐氣的聲音。手一揚,片刻,酒店的服務員呈上這把老二胡。
如月輕輕抱著它,莫名地感受到二胡的久遠味道。”你一定帶了幾百年的老光陰來到了這裏吧?”心裏默問,突然間生出無限滄桑。她細細地撫摸二胡的每一處,像是無限憐愛的情人。這是一把上好的二胡,罕見的小葉紫檀,紫中透黑,黑種帶亮,蟒皮為稀有的百年老蟒的脊背皮製作,鱗花大氣厚實,分布均勻,色澤明亮鮮豔,紋理清晰,就連弓毛也為一流的白馬尾。整把二胡雖然年代久遠了些,可處處透著高貴凜然的風骨,再加上護理精細,並不影響它的音質。
身邊的徐輝看著如月玉手輕撫胡身,帶了莫名地哀傷,心中一疼,握了她的手:“如月,如不願意,我們可以回家。”他不想讓自己愛戀的女人心生煩惱憂愁。
“徐輝,我喜歡這把二胡,像是我的親人。你想聽我拉二胡嗎?”如月抬頭,美目如水,緊緊地抱著二胡,像是久違的故人。
徐輝聽到她改喚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陣歡喜,鬆了她的手,撫上她的發,寵溺地對她點了點頭。刹時,他感到空氣中有目光凝聚,冷冽。
徐輝目視遠處陸宇森,對他淡淡一笑,大手在如月墨色的長發上暗中收緊。陸宇森蹙眉,冷睨了他一眼,緊緊看向如月,目光愈發深沉。少許,轉頭冷冷地看向身邊的朱雅靜,聲音淡漠帶著威脅:“你玩得太過分了。”
“怎麼,陸總心疼你以前的小情人了?”聲音尖銳,卻隻有他們二人聽得見。
她看著不遠處的如月開始了試音,暗自得意:“試吧,試吧,再怎麼試,你也拉不出旋律。”
據說二胡是世界上最難的樂器,隻有兩根弦,卻能拉奏出變化無窮的曲子。如月試著這兩根琴弦,想起了媽媽的話:“二胡一根琴杆頂天立地,兩根琴弦連接東西。內弦如男人,沉穩雄厚;外弦如女人,高亢明亮。在陰陽的融合中演繹著天地的絕唱。”
想著媽媽拉二胡的樣子,她調整了自己的思緒,心情平靜下來,感受著二胡的脈搏。她選了人人熟悉的二泉映月。深吸一口,腰身直立,將二胡環抱在身,右臂開始運弓。刹時,悠揚的二胡聲彌漫開來,在華麗輝煌的大廳中靜靜流淌。
窗外,暮色四合,明月當空,二胡低沉的幽聲,嗚咽淒涼,如泣如訴。大家似乎看到了瞎子阿炳的命運多桀,苦苦掙紮。細細傾聽,又能在低沉中聽到他的堅毅品格與自強不息。
在場的人,除了朱雅靜眼中深深的震驚之外,其餘的人皆陶醉了,沉溺了,每一弦,每一聲,像流過每一根神經末梢,把心揉碎了,融化了…。。
不知過了多久,弦住聲歇,大家卻仍舊沉浸其中,低泣聲,讚歎聲,回味久久……
多年之後,在場的每一個人回憶起如月的這次演奏,都說這個世界上,再難找出一個人能超越今晚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