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懷疑與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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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錦一路將葉子軒拉出了酒吧,到了外麵的小巷子裏才被葉子軒甩開了手。
歐陽錦轉身,借著路燈的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好友兼弟弟,這段時間他忙著陪葉子靈逛街買訂婚用的東西,竟然沒有察覺到葉子軒的不對勁。
葉子軒微微扭頭,平定眼底的驚詫,阿錦怎麼會在這裏?方才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又聽明白了多少?
無數的疑惑化為緊張和擔憂在葉子軒的眼底徘徊,那漆黑如墨的眼眸裏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讓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拳頭,緊抿著嘴唇,直到,直到肩膀被歐陽錦扣住。
歐陽錦的手扣住了葉子軒的肩頭,不免微微吃驚,這才多長時間沒見,這家夥怎麼好像瘦了很多?
歐陽錦心裏莫名有些內疚,又有些說不出的心疼,這是他從小到大都帶在身邊的小夥伴,他親眼看著對方從一個軟萌的小正太長大成俊秀的少年,再到如今的青年模樣,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但是若不是方才偶然聽到,他甚至還不知道這個人在經曆著什麼?
歐陽錦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此時隻有葉子軒一個,昏黃的街燈下,葉子軒的臉色並不好看,精致的五官帶著說不出來的疲憊,眼角微微垂著,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陰影,平時總是嫣紅的雙唇此時也顯得蒼白而幹燥,整個人看上去脆弱而無力。
這一瞬間,歐陽錦的腦海裏竟然浮現出被綁架時那個麵具男的影子,不過很快,他就在心底斥責自己的荒唐。
“阿軒,你到底生了什麼病?”
是的,從方才聽到的隻言片語裏,歐陽錦腦補出葉子軒得了某種疾病的答案,似乎還挺嚴重,需要動手術之類的。
葉子軒一愣,覺得好笑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悲,他到底在期待什麼?想想也是,除了邁克和蘇允,其他人又怎麼會從方才的對話中聽出來事情的真相呢?
葉子軒眼神複雜的盯著歐陽錦的眼睛,此時此刻,他的眼裏滿滿都是自己,那種關切不是假的,那種溫情也不是假的,也正因為如此,葉子軒才會一次次沉溺在這溫柔的寵溺裏無法抽身,才會一次比一次的更加貪心,想要得到他全部的愛。
葉子軒低頭,路燈的光將他們兩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處,曖昧而溫馨,仿佛此刻自己就是歐陽錦的愛人,但是他卻十分的清楚,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奢望而已。
葉子軒深吸口氣,慢慢冷靜了下來,唇邊勾起淡淡的淺笑,伸手推開了歐陽錦。
“你在說什麼?什麼病?誰生病了?”
歐陽錦見他不承認,不由得皺了眉頭,語氣也嚴肅了幾分,“阿軒,你就別瞞著我了,方才我都聽到了,你們在說什麼手術之類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身體裏有了什麼腫瘤……”
葉子軒聞言緊盯了歐陽錦幾秒,隨後竟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腫瘤,我第一次知道阿錦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笑著笑著,竟然有眼淚從眼角劃過,讓葉子軒手足無措的伸手蓋住了眼睛,口中連連道歉,“對不起,這真是太好笑了……”
殊不知這一幕在歐陽錦的眼裏反倒是他欲蓋彌彰的表現,歐陽錦微微眯了眼睛,伸手將葉子軒的手握住,下一刻,葉子軒就被他擁入了懷中。
溫暖且有力的大手輕輕撫摸著葉子軒的頭發,“阿軒,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你不要害怕,不管是什麼病,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溫熱的眼淚隔著歐陽錦的襯衫將他的肩膀浸濕,竟讓他有種灼痛感,這種灼痛從肩膀一直蔓延到心底,讓歐陽錦自責不已。
他這個大哥真是太失敗了!最近為了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關心過阿軒,竟然不知道他的身體不舒服,他應該想到的,阿軒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過反常了。
葉子軒的心揪成一團,卻又舍不得這溫暖的懷抱,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歐陽錦實在是殘忍,既然不愛他,又為什麼總是對他這麼的溫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子軒才輕輕推開了歐陽錦,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繼續這麼沉溺下去,早早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也容不得改變了。
“阿錦,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生病。”
葉子軒的語氣平靜且鎮定,眼底清澈無比,讓歐陽錦越發的疑惑,“你沒騙我?那你為什麼會哭?”
葉子軒眼眶微紅,看上去楚楚可憐,聽到歐陽錦的問題他下意識的咬了嘴唇,果然,還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許久,葉子軒才想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隻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最近壓力有些大了,你也知道,我們做醫生的,每天都要麵對那麼多的生離死別,所以我情緒有些失控了。”
歐陽錦狐疑的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並沒有躲閃,於是慢慢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還是這麼要強,有什麼壓力可以和我說啊,我們是朋友不是?更何況,很快我可就是你姐夫了,有什麼還不能說的?”
葉子軒聽到姐夫這個詞,雙拳捏的死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手心的肉裏,疼痛讓他的情緒不至於崩潰,他低低的應了聲,低垂著眼眸遮掩眼底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