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微笑好難
    殷拾卿冷冷的撇了司機一眼，司機先生賠笑，不再看後麵，專心開車。
    殷拾卿把隔板給升起來。再拿出一瓶水，喝掉了一大瓶，似乎怒火消了些，再次開口時也冷然了些，“你一下子消失了4年，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交代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感覺現在對殷拾卿是除了無奈就是無力，一點多餘的感情都沒有，“拾卿，我們已經分手了。”人呐，就一輩子，得對得起自己，自己要的其實到底隻有自己能給，自己都不對自己好點，還指望誰能疼你呢？
    遂不及防，他傾身而上，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壓抑的聲音因過度低沉而黯啞，“嗬嗬，分手？”手上的力度在不斷加，“你憑什麼？憑什麼我說分手，你連挽回一下都閑多餘？我說分手，你就一聲不吭的直接走人？消失一個月後就聽說你出國留學的消息，你當時有沒有想過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你到底有沒有心？”在無人的空間他從不介意將那副溫潤如玉、謙和有禮的表象撕碎在我麵前表露，現在如同地獄來的惡鬼一般，想要將我的脖子撕碎。這樣子對我而言到是容易對付些，暫不用想他那溫柔下的多方思量、陰謀詭計，這樣沒有偽裝的他簡單可愛，對於他的真實麵目，我從來不覺得可憎。
    我沒有管脖子上那雙不斷收緊的手，淡淡的微笑著回視他，“卿卿，我求過的，大雪的冬夜裏，我站在酒店樓下，打你的電話，問你，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回家。你說不了，雪太大，讓我好好在家呆著。我來不及說什麼，電話那頭隻聽見一陣呻吟後接著便是一陣忙音``````”
    當時其實不是才知道，而是一直在懷疑，也一直不願意相信，曾經恨不得把對方融入骨血的人，曾經執手說要走一輩子的彼此，曾經隻為一人的笑能負天下的彼此``````竟然會走到這一步，從來不願意相信。當看到你攜著另一個人的手，兩人親密無間的進入酒店時，在這寒冷的冬夜得以確認，我們那曾經的愛情被你置於何地···我們之間就像一座千年古塔，瞬間分崩離析，令我久久回不過神來，便傻傻的在大雪裏站了一夜。
    早上手腳已凍得僵掉，手指都凍得紅紫，不能利索，還是打電話給殷拾卿，說等他一起去上課。大四的他現在在實習，不過他選修的一個教授的課是他最喜歡的，他曾經說絕對不會缺教授的一節課，但是，電話那頭的他說，他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了。我無聲的放下電話，盯著酒店的大門，許久許久，想，也許是我感冒了，沒有注意到人流，才會不知道拾卿已經出了酒店，對一定是感冒了，要趕緊回家吃點藥，休息一下才好。想要抬腿，卻發現，雪已積了很深，身上也是厚厚的一層，羽絨衣幾乎都被沁濕，重重的，猶如大雪紛飛的黑壓壓的天空，似乎暴風雪即將來臨，沉重得我揣不過氣。努力動了動麻木了的腳，卻因在冰天雪地裏站立太久，而差點摔倒。
    “先生，你沒事兒吧？”
    我搖了搖頭，想要微笑，卻發現，臉已僵掉，什麼表情都做不了。
    攙扶我的人，卻被我嚇到，從他的眼睛裏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個如雪人一般的人，全身負滿白雪，眼睛紅腫，淚痕清晰可見，鼻子也已通紅，嘴唇更是紫黑得嚇人。
    我推開了他扶我的手，對他說了聲謝謝，話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黯啞難聽。
    穩了穩，才得以轉身去找出租車，最後竟在出租車上昏睡了過去，醒來後卻是在醫院，知道自己是被好心的出租車司機送到醫院的，現在還在發燒，腳踝因為長時間在低溫環境下而被凍傷，醒來時想的卻是拾卿有沒有吃早點，昨天參加宴會隻是著了單衣和薄款西裝的他有沒有加衣服。那一夜零下六攝氏度。
    李進來時，我眼角掛著淚，打著點滴，好不淒慘的感覺，看到他，我隻能笑笑。
    “別笑了，難看死了。”他皺著好看的眉看著我，無聲是詢問我怎麼回事。
    我想對他笑笑，但是看到他那怒火中燒的眼，舔了舔幹渴許久的唇，“沒事。”
    他明顯不信，對我擔憂至極卻也無可奈何，給我倒了杯水，遞到我嘴邊。
    就著他的手喝了些水，感覺恢複了些力氣，便開始跟他撒嬌，“進進，我餓了。”
    “餓不死你！”他瞪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鼻子，“想吃什麼？”幫我掖了一下被角，想了想補充道，“隻能是粥。”
    “海鮮粥吧。”看了一眼壁上的時鍾，原來折騰了這麼久，已經快中午了。“你待會陪我吃些吧。”
    說完便抵不住藥的作用，閉上了眼。
    李進在我旁邊站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便輕輕的離開了。
    我也不去想他歎什麼氣，現在隻是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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