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第一次對陳楚辭動手，就差點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趙子陽坐在樓道的椅子上抽煙，到現在還有點發懵。醫生跟他說陳楚辭肚子裏的孩子的情況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再三跟醫生確認了好幾遍，直到醫生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要當爸爸了，可是他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先生，這裏是醫院，請不要在這裏抽煙。”
    趙子陽抬頭，對上護士的眼睛，掐滅了煙，說：“不好意思。”
    護士好心的指了一個方向，說：“那邊有吸煙區，您可以去那邊抽煙。”
    趙子陽點了下頭，連謝謝都忘了說。
    他把剩下的半截煙扔進垃圾箱，然後轉身去了陳楚辭的病房。陳楚辭還睡著，點滴還有小半瓶。趙子陽在他身邊坐下，用手按著疼的突突跳的太陽穴。
    陳楚辭的手在他的視線裏動了動。趙子陽看向陳楚辭，那人果然已經睜開了眼睛。
    “為什麼不告訴我？”難怪這段時間陳楚辭都不太對勁，不抽煙不喝酒，連帶著他都不被允許在家裏抽煙。
    陳楚辭輕輕地轉了頭，對於打了人還開口就是帶著不滿的質問的人，他不想見到，心煩。
    趙子陽煩躁的抓抓頭發，語氣不太好，“孩子差點就沒了，你知不知道！”
    陳楚辭轉過臉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他，說：“死在他親生父親的手裏不是挺好。”
    “你！”
    陳楚辭輕咳了兩聲，不知道牽動了哪裏，惹的他扭曲了臉。
    趙子陽轉身跑出去叫醫生。很快，醫生就趕了過來，幫陳楚辭大概的檢查了一下。
    醫生說：“沒什麼事，孩子保住了，不用太擔心。盡量多休息，減少活動。”
    醫生還沒說完，陳楚辭打斷他說：“我可以出院嗎？”
    “我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陳楚辭的聲音很平靜，“我還要工作。”
    趙子陽皺了眉頭。醫生眉間也擰成了一個川字。
    “最好請假，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的話。”醫生說。
    陳楚辭垂著眼睛，看不清什麼表情，聲音平靜的像是一汪沒有波瀾的死水。“對我來說，工作比孩子更重要。”
    趙子陽一拳捶在桌子上，忍不住大吼：“陳楚辭，你敢！”若不是陳楚辭現在還虛弱的很，他幾乎想衝過去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拽起來。“我不許你動我們的孩子！”
    陳楚辭抬了眼睛，勾著嘴角，露出點諷刺的笑容。“差點殺了他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隻這一句就堵的趙子陽說不出話來。
    醫生站在這裏忽然覺得有點尷尬，人家的家務事自然要人家自己解決。
    “不要吃生冷的東西，多休息，如果出什麼意外，不僅孩子，可能大人都會有危險。男人與女人不同，要更小心。”醫生囑咐了兩句，便走出了病房。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病房裏重新陷入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