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新宇說這話的時候麵帶著微笑，好像在說著“我吃飯了”的家常一樣。
    帶上方勢厲由驚愕轉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也隻是不在意的笑笑，隻是笑容裏麵帶著滿目悲涼。
    “為什麼？”
    “為了一個人。”聲音淡淡的，卻掩飾不住那絲悲傷。
    方勢厲更加不懂了，隻聽過為了誰好好的活著，沒聽過為了要尋死的。
    “人活著，有什麼好跟自己過不去的呢，傷害到自己，親戚朋友多傷心。”方勢厲最後憋出這麼一句話。莫新宇的表情讓他的心裏莫名的有些堵。
    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瞬間包圍著他，他這不過二十出頭的生命光景有很多的東西還沒體會就沒有那個理解。
    “人活著，不就為了活自己嗎？”稍微帶著點小激動，但很快的又冷靜下來了。
    “我從小就沒有了媽媽，爸爸又忙著幫派的事情，有個人對我很好，他還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忽然有一天他忽然跟我說要我好好活著，然後人就失蹤了。”
    說到這裏，眼裏沒有了風輕雲淡，有的是恨意跟孤寂。
    “當有一天我喝了酒跟一幫混混起了衝突，對方十幾個人，以為會被打死，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有一股快感，他要我好好的活著是吧，我偏不。可是，我居然沒死成，那些人在離我一米的距離就被人給射殺了。”
    “射殺？”方勢厲詫異的看著他。
    “恩，射殺了幾個，其他的跑掉了，因此我知道有人跟著我，暗中監視我的舉動。”
    “這個人跟那個人有關？”方勢厲仿佛聽出了點什麼。
    “恩，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他，後麵幾次為了逼出他，我開車撞過，放過火，招過架，都沒能把他引出來，最後我拿著一把搶架在我的腦袋上，最後出來了。”
    “是他？”
    莫新宇搖搖頭“不是，是他派的人，他告訴我，不要白費力，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會出現，還代他轉告我，要我好好活著，有機會會相見。”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按照他的計劃來生活，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寵物！！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說到最後，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莫新宇絕望的看著窗外，仿佛他的前途一樣，沒有希望。
    他內心的痛苦跟掙紮統統化作燈紅酒綠裏麵的消遣。
    他曾經也試過放下，可是偏偏有個人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他的存在，那個隻要他有一點傷害的可能都會出現的存在在冷酷的提醒著自己，那個人在看著他，就是不願意見他。
    他在他眼裏就好像一隻猴子一樣在演戲法給他看。
    然而沒日沒夜的痛苦跟掙紮都是需要力氣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抗爭，所以墮落跟放縱便是他治傷的良藥，至少能讓他短暫的淡化。
    到現在他連自己尋死的力氣都沒有了，反正他知道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人給他收拾殘局。
    連死都身不由己，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催的。
    如果有天有個人讓自己解脫了，他一定會感謝他的。
    方勢厲聽著聽著，心裏越發的堵悶。
    人跟人之間還能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