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想念一段時光裏的故事，就像無時不刻踩著自己的影子。
    sen和frank在遊戲廳待了一夜，沒想到frank真的還挺厲害的，兩人從一台機器換到另外一台機器，從日落打到日出。
    “怎麼樣。”frank衝sen壞笑一聲。“還是我比較厲害吧？”
    “好吧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承認你一下。”sen撇撇嘴，表示讚同。
    “說實話，有沒有被哥哥那幾段連招帥到？”frank窮追不舍。
    “一點點吧。”sen巧妙地回答道。“就一點點。”
    frank搖搖頭說。“別不承認就好。”
    不承認的代價是一個人的難過，輾轉和孤獨，綻了的花不能對身旁的葉子說不，透明的窗也不能對迎麵的陽光說不。因為這樣，孤獨才不複存在，我們便成為一個整體。
    “啊……”sen張著嘴，打了個巨大無比的哈欠。
    “你不經常通宵的麼？”frank側目。
    “當然不啊，我要打工到很晚，然後回去還要看書，誰還有閑心通宵啊，睡覺都來不及呢。”sen吸了吸鼻子。“早知道不和你來了，搞的現在都沒心情上課了。”
    “不想上課就別上了。”frank眼珠一轉，壞壞地笑著。“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們呀，都說不知道愛情是什麼，那愛情到底是什麼呢，是燙手的山芋還是涼透的番茄，抑或是散發著清香的花薰，再不然就沒有比這更好的比喻了。
    new看了看手表，都已經這個時間了sen還沒來接他，按理說他早應該打著哈欠不耐煩地喊自己了。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看到jet開著機車的身影朝他靠近。
    “嗷……jet你怎麼會來？”new睜大了眼睛問道。
    jet撓撓頭，不好意思承認是因為想早點見到他。“餓，我剛好也住在這附近，順便來看看你有沒有出發。”
    “哦？你上次不還說你家在那邊麼？”new吐了吐舌頭，給jet指了一個很遠的方向。
    “嗷。”jet咂咂嘴。“不說這個，new你怎麼還沒走，sen沒來接你麼？”
    “嗯啊。”new又朝門衛那邊望望，還是不見sen的身影。“可能他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吧。”
    “那我送你。”jet歪歪頭，請new上車。
    new趕忙擺手。“不能老是麻煩你啊。”
    “我喜歡被你麻煩。”jet舔舔嘴唇。“要是別人的話，哥哥還不願意呢。”
    “哦～”new雖然表麵上裝的平淡，但心裏終究還是美美的。
    好像已經習慣了坐在這輛車子上，就好像習慣了家裏的棉被一樣。他輕輕扶著jet的腰，問jet：“對了jet，昨天就想問你，你有沒有facebook的賬號？”
    “當然。”jet點點頭。
    “那一會兒去學校你告訴我，好麼？”new在車後麵也偷偷笑了一下。
    “好呀。”jet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什麼時候出入一樣的對話變成了奢侈的享受，放在別人的耳朵裏或許是平淡無奇，可在自己聽來，明媚又美好，通通都在這裏。
    到了學校，jet如往常般的被八仙組調戲著，new也隻覺得好笑。jet好像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惱火，他的表情永遠都比日射溫暖，也永遠都比向往的味道多了一味調劑。
    “jet今晚要不要到我家一起看電影啊？”pam嬌羞地問道。
    “今晚啊。”jet揉揉腦袋。“今晚不行啊，我要去看醫生。”
    “噢咿。”pam和nut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jet你是哪裏不舒服麼？”
    “對啊對啊。”jet側目看向new，new隻是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失落。“pam你可以找wud，我作業還沒寫完，要趕快抄一抄。”
    “哎。”pam有些失望地看著jet的背影。
    “你歎什麼氣啊，像jet這種長的帥氣又會哄女生開心的，當然很受歡迎啊，哪還輪得到我們。”nut說。
    pam似乎有些不服氣。“我們怎麼了，我們也是青青嫩草中的一株啊，你可不可以有點自信，我就不信了，我肯定能追到jet，讓他乖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tiw，wud。”new向坐在最右邊的兩人詢問道。“今天你們有沒有見到sen？”
    “sen？”tiw看了看周圍，搖搖頭。“沒有，奇怪的是今天frank也沒來。”
    “他們倆不會去開房了吧？”聽到他們談話的雙胞胎兄弟在後麵打趣道。
    這麼想起來，sen昨天晚上好像也沒有給自己發短信。new看了看手機的黑色屏幕，歎了口氣。
    “小妞。”jet一屁股坐到new的旁邊。“今天sen不來，我和你做同桌。”
    “哈？”new笑了笑。“老師不會說吧？”
    “看我長得這麼帥，老師也不忍心說啊。”jet痞痞地笑著。
    “嗯。”而new也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到達了一片深綠和海藍的畫麵中，這裏的一切仿佛都是有跡可尋的，那麼渺小的生命集合成龐大的盛典。能夠輕易覆蓋自己看似靈動的五感，在聲音和視覺上征服自己，使得自己不能輕易忘卻流年席卷而來的灼熱。
    躺在柔軟的海灘上放鬆，已經是很長時間以來都不曾享受到的。
    “你有多久沒來看過海了？”frank轉頭看向sen。sen沒有new那樣精致到無憾的五官，也沒有tiw那樣讓人看到就會喜歡上的吸引感。他隻是悄無聲息的，好像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那樣。
    可還是被發現了。
    “從我，父親去世的那年吧。”sen的語氣有些轉變，並不是變的溫柔，而是與之前不夠堅強的自己比起來，變的強大許多。“以前總是他帶著我們來海邊。”
    “你父親……”frank雙手壓在腦袋下麵，稍微停頓了一下。“你父親什麼時候去世的？”
    “五年前。”sen沒有任何的遮掩。
    “那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辛苦。”sen苦笑了一下。“可是也不覺得有多麼不好，至少我一直都在努力。”
    “我能理解你。”frank的眼神不再跳動，而是直勾勾地盯著sen，似乎想刺穿他的外表，將裏麵的真實給挖掘出來。“我的父母雖然健在，但他們常年不在家裏，其實也和沒有一樣。”
    “這不一樣。”sen抬頭看了看飄過的白雲。“就是因為我覺得父親隻是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才能堅持到現在，我可以計算著他到底走了多久，到底走了多遠，可能我就是不想承認他已經去世的事實。所以你下次，別再說那樣的話了。”
    frank竟然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著sen，雙手撐在沙灘上，少了一些尖牙利嘴的淩厲，多了一些看似明媚的憂傷。這樣的感覺，不知是壞是好。
    “晚上你還來酒吧麼？”sen忽然轉頭看向正在愣神的frank，把他嚇了一跳。
    “嗯……去。”
    “今天晚上你可以點歌讓我唱。”sen深吸了一口氣。“算作我輸了的懲罰，誰讓昨天遊戲敗在了你手下。”
    “好啊，唱什麼都可以？”
    “除了avi裏麵的背景音我什麼都可以接受。”
    “切，我又不隻聽那個。”frank說。“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隨你。”sen靜靜地笑了笑。
    new後來終於接到了sen的短信，sen把來龍去脈差不多都說清楚了，new回複他如果以後不說一聲就消失就再也不理他了，嚇得sen也是連連道歉。不過既然知道sen沒事，也就放心多了。
    jet說今天要和tiw，wud一起去音像店，問new要不要去。如果換作平常，他也許就拒絕了。
    可他還是答應了。因為有點想待在他身邊。
    “new，你來看。”jet喊住new。“你昨天不是跟我說，你喜歡看這個的麼？”
    “啊。”new看到他手上拿的是《ifonly》，高興地笑了起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你為什麼喜歡看這個片子啊？”
    “它講的是一個長情的故事。”new拿著它，仿佛愛不釋手。
    “長情啊。”jet仔細盯著new那張細致的臉。
    這時候wud和tiw喊道：“你們兩個買完了麼？我們準備去結賬咯。”
    “ok了。”jet拉著new走到收銀台，付了帳。
    “誒……”new沒能攔住他。“我付就好了啊。”
    “沒關係，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就當是哥哥我送你的禮物。”jet說完揉了揉new的頭發。
    這個動作讓new一下子嬌羞不已，也引起了身旁人的控告。
    “哎呦……真是蜜罐裏的好戲啊。”wud和tiw相視一笑。new被他們這麼一說，羞地更不敢抬頭了。
    “喂，你們倆別欺負我家妞啊。”jet說完給了wud一拳。
    “好吧，那我們兩個就先回去了。”wud和tiw衝他們揮揮手。“bye，明天見。”
    “你先收起來，明天哥哥去你家裏看電影行不行？”
    “看這個麼？”new抬起頭問他。
    “嗯。”jet笑笑。“我也想看看長情的故事啊。”
    願意此刻說的話會他走過湍急的河流，如果他走過了這段橋，就能變成他故事裏的主角，也許這是真的也不一定。
    晚上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電腦，關注了他的facebook，發現有很多關於他生活的照片，同時也發現他關注的人群中，絕大部分都是漂亮的女生。看到那些不經意的互動和玩笑，再看到他們時常開心的合影，心裏不知怎麼，有點難過。
    還是應該繼續下去麼？他或許隻是開個玩笑？
    相處在同樣的空間下，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是在打籃球，是在對著電視捧腹大笑，還是和哪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用餐。這些，都不得而解。
    關掉了電腦屏幕，一個人坐在桌前。
    靜靜地回想是與不是的答案，仿佛在刻意拖緩即將到來的空寂，左右他想法的，隻是那個人本身應該豎立的樣子。
    也許他隻是一麵牆。
    日升時，你撫摸它，有暖陽帶著一絲愜意的舒適。
    日落時，你撫摸它，有冰冷帶著一絲陌生的關係。
    這樣說起來，貌似有些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