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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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遠山的太陽好刺眼,好溫暖,也好美。
這讓我想到了漫天飛舞的櫻花。
其實我一直沒對大鵬說,這些天來,我每每都能看到櫻花。
在我的眼角默默開放,它是純白的,長著六片花瓣。
我睜著殷紅的雙眼,看著周身散發出的淡淡的紫色光芒,想起那天紜霖斥出的鮮血。
大鵬,我大概,要命歸黃土了。
你知道,我不甘心。
看著大鵬誠摯的眼睛,我勉強擠出一絲笑顏:“大鵬,我好熱。”
大鵬默不吭聲,不斷鼓動翅膀為我扇風。
“大鵬,你知道渡笙橋為什麼取‘渡笙’二字嗎?”
”那是因為,它隻允人獨生。“
“其實,渡笙橋下並沒有水,隻是無窮無盡的黑暗與吐著紅信的毒蛇。”
“縱然放眼望去,它是那樣的美,那樣的朦朧,那樣的煙霧飄渺。”
“我好累。好累。”
“我不想再獨自一人走渡笙橋,若有來世,我不會留你一人,必定與你,劈樹造橋,共同度過殘生。”
我緩緩閉上雙眼,幾乎看不出輪廓的嘴角微微一勾,這是我今生最舒心的笑。
我知道身體正在慢慢幻化,可是我情願用生命去換這一刻的美。
紜霖用四天在我的身體裏紮根,三天奪取了我的生命。可是我卻覺得,大鵬,已經成為了我一生的依靠。
大鵬,謝謝你。
我留下的最後一個微笑,是給你的,完全屬於你。
大鵬也笑了,它望著漫天飛舞的、閃著微光的紫色花瓣流下一行濁淚。
我也知道,你今生最後一次流淚,是給我的,完全屬於我。
大鵬,再見。來世我會愛你。
在我最後徹底消散在天邊的時候,大鵬隨即也在天地間灰飛煙散。
大鵬:墨化,你我本是一體,孤寂的遠山始終隻有你而已,你不堪孤獨,挖了你半顆心造的我,而你現在逝去,我又如何活於世上,遠山裏的青兔我去瞧了,它早已肉身葬於黃土了,隻是這個消息我不敢說,我知道青兔是你唯一的思念。
墨化倘若有來生,我定會自己幻化成人,伴你左右,不讓你孤獨去殺戮來告誡自己活著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