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童時初見 恩怨已現 第十一章 不尋常的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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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知不覺就這麼過去了。。。。。。。
深冬很快就來了,外麵冰雪一片,放佛天地都已經被凍結交融在一起了。撿崖本就圓嘟嘟的身子,如今裹得更加像個山莊園外石獅子的嘴裏含的圓珠子了,雖是圓潤卻不是精巧可愛。她手中拿著竹影師姐剛給她的中藥,一路小跑到墨棘雪的房中。
而墨棘雪這一病病了很久都沒有能夠起身,有時候實在是憋不住起床去晃悠一番,回來後便是一陣惡寒或者是連日的高燒不退,整日整日的做噩夢,夢中驚醒,床頂的香囊換了一個又一個,竹影說是安神的,可是她卻沒有睡過幾個安穩覺,如此一來二去,也不敢下床了,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心疼撿崖每次見她病倒的那個模樣,看了讓人難受,總是一副姐妹情深。
自然每天隻能靠著撿崖給她送吃的送喝的,房間裏整日的熬藥,都是濃重刺鼻的中藥味兒,一開始嗆得她們眼淚直流,特別是撿崖的敏感的鼻子,直打噴嚏,現在已經慢慢適應了,隻是她原本肉滾滾的身體,也是消瘦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也減退了些,那雙不大的眸子,卻越發的靈氣了。
此時的墨棘雪依靠在床邊,纖纖的小手依然在翻閱著一本書,一本越來越殘破的書,隻是她經過這麼久的折磨,神情卻沒有那麼悲觀、絕望,臉色雖然蒼白,卻沒有奄奄一息的感覺,她的眼睛裏炯炯有神,雖是瘦的皮包骨,仿佛一夜間褪去了所有的稚氣,開始有了少女的臉龐。她每日吃著難吃的中藥,有時還會因為藥物原因,發燒嘔吐,但是她都笑著咬著牙忍一忍過去了。
她一時間眼睛看累了,抬起頭扭扭脖子,抬頭看著床頂上的香囊,這個竹影半月前換的,她嗅了嗅鼻子,修長的睫毛低垂,這一次的味道又不一樣了。
這是她忽然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緩過神來,笑了笑,小聲嘟囔了一句:“來了。”
果不其然,片刻,撿崖邁著笨重的步伐,有些吃力的推開門,並不是門有多重,而是她穿的太厚重,手臂都不能伸直了,其實她一點都不怕冷,身上已經有微微的細汗,隻是師傅硬是逼著她要多穿些,決不能受涼,往年也不是如此,可能是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冷的不尋常,師傅關心所以才這般,撿崖也就接受了。
“棘雪,怎麼又起來看書了,竹影姐姐不是讓你多休息的嘛。”撿崖邊關門邊扯著嗓子對著墨棘雪說。
“我身子雖弱,可是耳朵沒壞,這麼大聲,嚇壞我了。”墨棘雪笑著,打趣著撿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沒有消極的思想,沒有悲痛的眼淚,有的隻是淺淺的笑容,舒展的眉眼,隻是眸中不再是清澈見底。
“嘿嘿,好吧,對不起了,可能是衣服太厚實了,我的耳朵也被擋住了。”撿崖說著,身體也沒有閑著,她沒有去向墨棘雪那邊,而是熟能生巧的將藥包拆開,洗刷熬藥的罐子,將中藥放進去,生火,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做著,可見她是日日做,才會有這般的熟練。
撿崖弄好後,又去衣櫃裏又拿了一個厚實的被窩,蓋在了墨棘雪的身上,隻是一陣寒氣襲過來,撿崖這敏感的小鼻子,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棘雪,你這房裏還點著炭爐,怎麼感覺比外麵還要冷幾分,是不是哪兒漏風,等師傅事情辦完,回來給你修整一番吧。”撿崖雖揉揉有點紅的鼻子。
她雖說著屋子冷,可是等會兒藥味兒會更加的刺鼻,也隻好打開一點窗戶,去衣櫃裏找了件披風,搬了一張凳子坐在藥爐邊。不知何時,她已經不需要靠手撐蹦躂著上凳子了,隻需要就這麼抬一隻腳即可。
“崖姐姐,師傅何時回來?”墨棘雪放下手中的書,看著離她不遠處正在專心煽風點火的撿崖。
“約莫半月後吧,竹湄師姐前幾日回來了,昨日又走了,估計是協助師傅去了吧,聽說今年的冬天異常的冷,山下那些貧困的山民凍死不少,哎。”撿崖扇著風,藥爐裏的火隨著風力逐漸變大,剛剛好到可以熬藥的程度,說話時並沒有看墨棘雪,隻是口氣裏滿是心疼。
“躺在床上好久了,都不知已經到深冬了,天氣冷到如此地步了,好想出去走走。”墨棘雪勉強的歪著頭,透過開了一點兒縫隙的窗戶,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她真的好久沒有離開床榻了,腿上的肌肉已經軟弱無力了,可能現在站起來都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了。
“你呀,還是好生歇著吧,等竹影姐姐回來後,再給你瞧瞧,上次雖說你的身體也調理的差不多了,隻是我怎麼感覺你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了,還是因為外麵太冷了,我出現的幻覺。”撿崖小手搖著扇子,另一隻托著腮幫子,歪頭看著床上的墨棘雪,嗅了嗅鼻子,放佛又要來一波噴嚏炮兵。
“可能是外麵真的冷了吧,我的身體怎麼會是冷的呢,好好在這溫室裏養著。”墨棘雪捂著嘴,表麵上像是在嘲笑撿崖的那一番話,可是眸中那一絲的閃爍卻是無法掩飾的。
“也是,你瞧我糊塗的,嘿嘿。”撿崖想想自己的話,撓撓頭也被自己逗樂了,殊不知真的是這個房裏的寒氣越來越重了,這不,撿崖愣著沒忍住,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是從鼻頭到鼻根都紅了,在她的白皙的臉上顯得更加的搞笑可愛。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接下來是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仿佛客氣都被凝結了,墨棘雪認真的看著書,撿崖不絲不敢怠慢的熬著藥,直到藥熬好後,才將這漫長的沉默打破了。
“藥好了。”撿崖將藥裝好,端到墨棘雪的床邊,從袖口裏透出一瓶白色的瓷瓶兒,瓷瓶兒上沒有任何瑕疵,顏色是淡藍色的,撿崖從裏麵到了三顆紅色的藥丸兒,藥丸的顏色鮮豔的像血滴,她將藥丸放入墨棘雪的手中。
“棘雪,這是新藥,竹影師姐說,用這中藥送服這三顆藥丸,你趕緊趁熱喝,一會兒涼了,就會很苦的。”撿崖催著墨棘雪趕緊將藥服下,這可是竹影領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趁熱喝,一定要吃,這件身體會康健的很快,撿崖自然就不敢怠慢了,一字一句的牢牢記住。
“好苦,這藥丸有點腥。”墨棘雪剛吃了一口,眉頭就皺成了川子型,胃裏一陣翻騰,藥丸看著就已經有點倒胃口了,誰知味道卻很腥很腥,有一種鮮血的味道,但也有一種羊肉身上的膻味兒,總之很難吃。
“很難吃嗎,忍著一點好嗎,竹影姐姐說,這個吃下去,會好的很快的,她新研製的藥。”撿崖心疼的看著墨棘雪,輕聲細語的讓墨棘雪把藥吃了,關心到無微不至。
墨棘雪看看撿崖,點點頭,一咬牙索性將藥丸全部塞入口中,大口將中藥咽下,長苦不如短苦。隻是胃裏翻騰的更加的厲害了,她立刻捂住嘴巴,絕對不能讓自己吐出來,她放佛像是想到了什麼。
“崖姐姐,你能不能幫我搖一搖門前的鈴鐺。”墨棘雪勉強的說了一句,說完又立刻捂上嘴巴,藥正在順著食道反流了,她在做鬥爭,咽下去。
撿崖看著墨棘雪痛苦的模樣,也沒有多問她什麼,連忙搬了一張凳子,打開房門,站在凳子上,剛好夠著鈴鐺的流蘇,費力的搖著,手臂實在是伸展不開,隻是心裏卻是慶幸:看來自己的真的是長高了,現如今可以夠到這個了。
墨棘雪聽著斷斷續續的鈴鐺聲,仰起脖子,用鼻子大力的吸著香囊的香味兒,一點一點又一點,終於漸漸地她的心裏平和了下來,為了翻騰的也不是那麼厲害了,捂住嘴巴的手垂下,軟癱的依靠在床上,思想放空。
撿崖還在一心一意的搖著鈴鐺,沒有注意到墨棘雪現在像是又做了一場噩夢一樣的虛脫,直到她的手臂酸到已經無力了,才放下手臂回頭看屋內,墨棘雪閉著眼睛,臉色蒼白。
“棘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撿崖把凳子搬進來,關上門,關上窗戶,走到墨棘雪的床邊,握著她如同冰塊兒一樣的手。
“我沒事了,想休息一會兒。”墨棘雪有氣無力的說著,眼睛也懶得睜開了,她說完,撿崖就拖著她的身體,讓她躺進被窩裏,她又去把藥爐收拾了一番。
隨後又將炭爐重新加了新碳,拿了門腳邊的一個小洞賽,要保持屋內空氣流通,防止碳中毒,但也怕墨棘雪冷,所以她想到了這個主意。
看了一眼熟睡過去的墨棘雪,撿崖躡手躡腳的端著藥的殘渣和炭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