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童時初見 恩怨已現 第一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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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今天又救回了幾個流浪的孤兒,當然這個叫做蜜源山莊的地方裏所有的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
撿崖跟著那些師姐們忙這忙那的。雖然她隻有10歲,隻是個頭還不過4尺。
"撿崖,去拿些前些天新做的衣服,順道兒去催一下犁柳,看飯菜有沒有弄好,我們先幫她們梳洗一番。"竹影頭發隻用一根木簪束起,盤成高高的獨發髻,身著淺青色的布衣,腰間盤著青絲纓絡,垂著淺褐色流蘇,可簡樸的打扮依舊掩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高挑而又纖瘦的身材把布衣穿的是玲瓏有致,她是眾師姐中最好看,也是最心善的一位,撿崖最喜歡的就是她了。
"知道了,竹湄姐姐,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撿崖小眼睛靈光一閃,眸中盡是天真無邪。
這種事情小菜一碟,因為她做了無數遍了。師傅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帶回來一些小女孩,她們大部分是父母不明,頭發髒亂,衣衫襤褸的流浪可憐人兒,師傅會給她們好吃好穿的,還會教她們武功。撿崖輕車熟路的拿到了衣服。
"竹湄姐姐,衣服來了。”撿崖把衣服拿到竹湄麵前,“還有犁柳姐姐說飯菜好了,就等她們去了。"竹湄正忙著,接過衣服,就輕輕地應了一聲“嗯”。剛剛一路小跑,撿崖覺得有些累了,稍一用力輕巧一跳,坐到房間中央的圓木桌上了,目光掃過房間裏所有的小孩,她們正排著隊等待著梳洗,看著這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卻在外麵受了這麼多的苦,她們本該也可以享受到父母的愛,隻可惜人各有命。撿崖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幸運,雖然自己也是棄兒,但是她從繈褓就被師傅救下,師姐師傅的疼愛長大在這裏受到沒有吃過苦,想到這裏她開心的笑了一下。目光一閃突然發現有一個女孩縮在牆角,蓬亂的頭發遮住了臉,撿崖眨巴著眼睛,躍下桌子,有些好奇地走向了她。
"你為什麼待在這裏,你怎麼不去好好的洗洗呢,吃點東西呢。"撿崖蹲下細細的問她,可是她依然是雙手緊緊的環著膝,頭深深地埋著,消瘦的身體瑟瑟顫抖,一言不發。"你怎麼不說話,我在問你話呢,你說話呀,你抬起頭來呀,還是,還是,你不會說話?"那個女孩依舊是不說話,原姿勢保持著不動。"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你說說話呀,回答我的問題,怎麼了?"撿崖不斷的和她說話,問她,可她依然是那個姿勢,完全不理會撿崖的追問。
撿崖急了,她早就沒有耐心了,硬生生的用她的胖乎乎的小手扳起她的頭。撿崖看見她的臉的那一刻,傻了,驚住了。
雖然整個臉上是髒兮兮的,但是還能清晰的看見慘白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還有那雙眼睛,那是一雙她從未見過的眼睛,閃著深邃而又神秘的光,陽光透過濃密而細長的睫毛,映出一道淡淡的黑弧,眼睛大的已經和瘦弱的臉不成正比,裏麵布滿了血絲,好像隨時都會從裏麵滴出鮮血,撿崖最怕的就是血了。更讓撿崖吃驚的是這個女孩眼睛裏透出來的,恐懼,絕望,驚嚇,悲痛,還是倔強?撿崖緊蹙細眉,順勢將女孩緊緊的擁入懷中。
"別怕,有姐姐在,有我在,別怕。"撿崖在這樣的壞境裏長大,她總是有著不一樣的"早熟",她有著同齡孩子不一樣的成熟,她內心強力的想要幫助這個女孩,她斷定,在這個女孩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女孩在撿崖的懷裏感受到了溫暖,虛弱的帶著嗚咽聲,開口重複說道:"求你,救。。。救。。。救命。。。救命。。。救我,不要。。。打我。。。。。。”
"救命,救誰的命,你說明白一點,姐姐一定會幫助你的,那些姐姐也一定會救你的。"撿崖鬆開了她,她卻緊緊的握住撿崖的手,身體顫抖著,紅腫的大眼睛泛著淚花。
"救我們,救爹娘,救命。"女孩兒瞪著大眼睛,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可話說完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了。"竹湄姐姐你快過來,快點呀。"撿崖衝著竹湄喊道,她現在心急如焚。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竹湄過來,滿臉的擔心。撿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竹湄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見了那個女孩,竹湄也被她的那雙眼睛嚇住了。"怎麼了,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怎麼了?"竹湄有著不好的預感,這個女孩看上去與撿崖年歲相似,可是那眼神,看著讓人害怕。撿崖把剛才她們的對話說給了竹湄聽,竹湄又瞥了那個女孩一眼,安排了一下,轉身去找師傅了。
"別怕,別怕,你去我房裏,我幫你先梳洗一下,吃點東西,別擔心,剛才的那位姐姐去幫你了,別怕。"撿崖慢慢的扶起她,半摟著她,向她的房間走去。
撿崖帶她進入房間後,女孩警覺的環視著整個房間,撿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溫柔的說道:“別怕,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的,你放下心。來坐在這裏,我先幫你梳洗一下,好嗎?”女孩坐下後,背弓著,感覺像是驚弓之鳥般。撿崖輕輕的幫她梳著頭發,頭發太亂了,蓬鬆在頭上,怕是梳疼了她,梳了好久才梳順,且隻用一根青粉絲帶係在後麵,露出消瘦的小臉。
“來,我幫你洗洗小臉,髒兮兮的。”女孩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撿崖幫她弄著。“來,你看看這幾件衣服,你喜歡哪一件?”撿崖從櫃子裏拿出來顏色各異的三件新衣服,女孩低著頭,伸出小指,指了那件粉色的,“好的,那我們就穿這件,你是自己穿還是我幫你呢?”女孩膽怯的點點頭,意思是要撿崖幫她。撿崖從頭到尾都溫柔的做著,深怕自己再次嚇著她。
"妹妹長得真的是好看啊,肯定餓了吧,臉蛋蒼白蒼白的,來喝點粥。"撿崖吹了吹那勺子裏的粥,送入她的口中,"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墨棘雪。”女孩低著頭,默默的吃著撿崖喂給她的粥。
“棘雪,墨棘雪,真好聽,不像我,叫撿崖什麼的,難聽死了。”不一會兒,一小碗清粥就吃完了,棘雪的臉色似乎較方才而言紅潤些了,不像剛才那樣的蒼白了。
門被“啪”的一聲打開了,棘雪的身體猛地一顫,又露出了驚恐的神情。“撿崖,撿崖,發生什麼事情了。“師傅未曾完全進門,急迫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師傅,你來了,你看就是這個女孩,她叫墨棘雪,她剛才一直說救命,救命,救爹娘,師傅,我覺得不對勁,你怎麼看呢?”撿崖把師傅領到棘雪麵前,指著眼前那骨瘦如柴的小女孩。
師傅看了墨棘雪一眼,便和竹湄到門外不知說些什麼了。“不用害怕,剛剛開門的是我的師傅,後麵那個是竹湄姐姐,你剛剛應該見過她了,她們都是來幫你的。”撿崖抓住墨棘雪的手,安慰她道。
師傅和竹湄過了好一會兒才進來,隻見竹湄手中多了一個托盤。“竹湄你去把香點上,撿崖,你出去守著,我和竹湄要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竹湄去燭台將香點上,隨即整個房間彌漫著沁入人心的香味。撿崖心領神會的向師傅點點頭,拍拍墨棘雪的手,示意她不必害怕,墨棘雪看了眼前的三個人,心裏的防備慢慢的卸下了,她們好像是真心想要幫助她的。
撿崖出去,關上房門,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她知道現在外麵不能有任何的聲音影響到她們。
房中的師傅半蹲著,握住墨棘雪的手,讓她看見自己誠懇的眼睛,她信任自己,給她安全感。
師傅輕輕的撫著她背,嘴裏淡淡的說著,別怕,別怕,別怕,告訴我,要救的人在哪裏,我去救她們,信任我,信任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告訴我,慢慢的告訴我。。。。
竹湄靜靜的看著她們,她知道現在不能有任何的聲音,師傅正在用透心術安撫她,探知她的內心。棘雪聽著她棉柔般的聲音,漸漸的放鬆了緊繃顫抖的身體,呼吸也不像剛才那樣急促了。
“救命,有很多的血,很多血,很恐怖,爹娘很痛很痛,很多人都很痛。”棘雪盯著師傅看了好久,才緩緩的開口道。她害怕,身體不由得又顫抖起來,估計是又想起那些令她害怕的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