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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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燈光下扇形睫毛在眼底投下兩抹陰影,睫毛輕輕顫動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緩緩睜開“哎!”
“疼的厲害?”
“任禦醫還沒走?”何成章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感到有人蹲到了身旁。
任以臣皺著眉一臉疑惑“不該啊,這藥止痛很好,不應很疼了。”
“屁股好多了,就是趴久了背酸的厲害。”
一雙有力的手按到背上,每下都按在穴位上酸麻過後一股舒適的感覺直衝腦頂,何成章舒服的直哼哼。
手下的背瘦的硌手,三年,一個粉雕玉琢的人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何京還沒醒?”
“快了,他中毒深,放了很多血,身子恢複需要時間長一些。”
“任禦醫,您餓了吧,我這不按時供飯,拿不出什麼招待您的,要不您先回吧!”
“不餓。”
“騙人,這都什麼時辰了。”
“你餓了吧?”
何成章臉一紅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任以臣起身拿起桌
子上的破水壺,水壺裏空空如也“哪有熱水?”
“不好意思,這沒有熱水,外麵有井。”
任以臣提著水壺出去了很快回來把水壺裏的水倒在茶杯裏雙手抱著坐在桌邊呆呆的看著油燈豆大的火苗。
何成章側頭打量任以臣,任以臣現在坐著的位置他可以看到一個側臉,這是今日第一次仔細打量任禦醫,還是老樣子,依舊清爽幹淨歲月仁慈的在這張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不過看起來好像在生氣,是不是因為受累了又拿不到好處?不應該啊,那個爬牆弄的一身狼狽的任禦醫雖然臉子不好看但好像也沒生氣啊!
“你在生氣?”光說別人沒變其實何成章也沒變,依舊是腦袋裏想什麼,嘴上就溜達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麼說?”任以臣沒動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不知道,就是感覺你在生氣,沒有就好,任禦醫受累了,你放心我何成章如有一日飛黃騰達了一定不忘了任禦醫多次搭救的情誼。”
任以臣嘴角微微挑起“飛黃騰達啊!後宮之人飛黃騰達唯一的路就是得皇上歡心吧!”
何成章不高興的翻了翻眼睛“你別瞧不起人,我是男人今年才二十六,誰敢說我一定就沒有作為隻能靠賣屁股活,小爺不賣屁股。”
任以臣身子動了動,轉向何成章,逆光而坐,何成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敏感的覺得任禦醫身上的低氣壓好像消失了。
“就在這?守著一座四麵漏風的房子,你想有什麼作為?”
“額!那個,小爺,不會永遠都在這的。”
“怎麼離開?”
“會,會有人來救我。”何成章結巴的自欺欺人,那是他的夢,他的大鳥會找到他,會帶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誰?”
“嗯!啊!額!天神。”
“噗!哈哈哈哈,天神,哈哈哈哈哈!”任以臣大笑起來,笑的何成章麵紅耳赤,天神啊!白癡啊!怎麼一著急就說了個天神,被笑話也活該,想著想著自己也笑了。
“白癡吧,白癡也有夢啊!沒個夢支撐著日子怎麼熬啊!”
帶笑的話卻令任以臣止住了大笑,轉過身背對何成章不再說話。
屋子裏再次靜了下來,何成章趴在雙臂上想著他的夢,五年了薑鷹會不會連他的樣子都忘了,或者以為他已經死了,還會找他嗎?能想到他在皇宮裏嗎?找到他能帶他出去嗎?假如兩人要一起死在這裏,那還是別被找到吧,就當他已經死了好了,假如有一日他能逃出去他去找他。
眼前被遞過來一個茶杯,何成章揚起頭把嘴湊到茶杯邊上,茶杯傾斜,帶著點點溫度的水劃入喉頭,何成章心一顫“你。”
“井水太涼,身子虛時把水放溫了再喝,別不當回事會做病的。”
何成章嘴唇動了動,想問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但轉念一想這就是醫者的善心吧!任禦醫是個好人。
床上傳來一絲細微的呻吟,何成章伸長脖子向床望去任以臣起身走到床邊扒著劉景的眼皮看了看又從藥箱裏拿出根銀針在劉景人中穴上紮了紮,劉景幽幽轉醒迷糊的看著任以臣道:“任禦醫你給我送燒雞來了?”
任以臣拔下針開始把脈“知道吃就死不了了。”
“我被蜘蛛咬了。”劉景皺著眉用手揉著太陽穴腦袋漸漸清楚起來。
“你命好,有個傻瓜把大部分毒吸了出來,要不神仙也難救。”
“他呢?”
“地上趴著呢,二十板子夠他趴一段時間的。”
劉景咬著唇垂下眼睛,心裏五味雜陳,他總是欺負何成章,沒事還故意氣他,從小嬌生慣養牛氣衝天的何成章把能忍的忍了,不能忍的也忍了,要說他們之間一點感情沒有那不可能畢竟兩人在一起三年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這情怕是少的可憐,何成章的容忍和拚命維護更多的是因為父皇疼他,那種令他嫉妒的疼愛,何成章感恩,或許父皇把他交給何成章沒錯吧,在沒權沒勢的情況下能為他拚命的還有幾人。
“毒清的差不多了,這幾天身子會因失血過多而乏力,養幾天就好了。”任以臣從藥箱裏拿出兩瓶藥囑咐劉景明早吃了。
“任禦醫,為什麼再也沒來過,你答應了給我送燒雞的。”劉景認為任禦醫不是勢力的人,他很想知道任禦醫為何失言為何三年都沒再出現過。
任以臣手一頓垂目緩緩說道:“人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該做的不做,不該想的不想,本官隻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哪有禦醫沒事半夜爬牆的,你說是不?再說沒那個燒雞也沒餓死你不是?”
從一銀盒子裏拿出一粒藥丸塞進劉景嘴裏後起身拿了兩顆同樣的藥丸蹲到何成章身邊塞進了何成章嘴裏“明天給你帶些好吃的。”
“太麻煩了。”
任以臣連不麻煩這樣的客氣話都沒說起身拿起藥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任大人慢走。”院子裏傳來太監的聲音隨後是落鎖的聲音,這個院子的院門三年間恐怕隻有這一次開了這麼久吧?還要在這裏呆多久,難道就真的這樣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