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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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德王來到乾寧宮外就見德公公正在一邊垂淚一邊指揮太監把木材堆到乾寧宮四周,德王仰天深吸了口氣笑著邁上了乾寧宮前的台階。
“王爺,皇上現在任何人都不見。”德公公彎腰施禮擋在了德王身前。
“他會見我的。”德王自信的笑道。
“這……”德公公有些猶豫,永寧帝對德王一直都是特殊對待的,這個任何人裏是否包括德王?
“公公,不用為難,你進去問下就是了,就說何寧遠還沒進過他的寢宮呢,想進去見識見識。”
很快德王被請進了乾寧宮,一邁進那扇高大的紅漆大門德王就愣住了,眼前的景象好像時光逆轉把二十多年前淩怡小築的一切重現,皇帝寢宮該有的奢華不複存在,藤椅木桌,輕紗竹榻,圓桌上一套樣貌不雅的泥質茶具,窗邊一架斷了弦的荔枝木古琴。
德王走到桌邊拿起一隻形狀怪異的泥杯抿嘴笑了,永寧帝一身龍袍穿戴正式整齊走過來拿起另一隻做工粗糙但起碼形狀一看就是杯子的廣口泥杯遞到德王麵前“看,還是寧遠手藝好,以前我不服氣,比較了這麼多年心服口服了。”
“嗬!玩笑之作還留著呢?”德王把玩著手裏永寧帝年少時做的奇形怪狀的杯子眼前浮現出少年劉淩沾著泥巴搞怪笑著的臉。
“嗬!留的住死物留不住人心。”永寧帝苦笑道。
“是嗎?”德王放下手裏的杯子,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大膽的抬手撫摸上永寧帝消瘦的臉頰,指尖劃過眼角幾道深深皺紋“怎麼老成這樣?沒累死你個老東西真是奇跡。”
永寧帝按住臉頰上的手臉頰在德王的手心蹭了蹭“走前還能這麼和你說說話真好,我這一生愧對的人太多,到了下麵也是無顏麵見列祖列宗,算了反正也沒想見他們。寧遠,我還有資格說我等你嗎?就算沒資格我也不要臉了,我會站在三生石旁一直等著你,多久都等,就算等到你時你不理我,我也會一直跟著你。其實當你對我行君臣之禮那天我就後悔了,我想的太簡單以為沒人在我之上就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就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萬萬沒想到我不擇手段得到了天下卻丟了你的心,真悔啊,我不求你原諒,我不值得原諒,隻求你別忘記我,寧遠,別忘了我。”
德王垂下眼睛掩飾了眼裏的哀傷冷哼一聲抬起另一隻手狠狠給了永寧帝一耳光,永寧帝笑著放開臉頰上的手,嬉皮笑臉的指著另一邊臉頰王者的尊嚴氣派丟的一幹二淨:“來,好事成雙這麵也來一巴掌。”
德王挑了挑眉一點沒客氣抬手就又是一巴掌,永寧帝用力搓了搓兩頰咧著嘴滿眼的笑意“寧遠手勁真大,牙都打鬆了。”
德王把頭扭到一邊噗嗤一聲笑了,往前走了一步摟住永寧帝的腰把頭靠在永寧帝肩頭“小淩子,打過了,我氣消了,我們不鬧了,這次別扭鬧的太久了。”
“寧遠,謝謝。”永寧帝用力摟住德王眼淚溢出了眼眶,在他生命的盡頭寧遠給了他這二十多年最想要的東西,原諒,寧遠原諒了他。
“小淩子啊!我和你一起走!”
“不行。”永寧帝一把推開德王用力按住德王的雙肩盯著德王的眼睛堅決的搖了搖頭。
“哼!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一個德行,憑什麼你說怎麼地就怎麼地?你什麼意思?你這是不要和我在一起了?”德王挑起狐狸眼不滿的問道。
“寧遠,你還有成章,我等你,我就會一直在下麵等著。”永寧帝深情的摸了摸德王花白的頭發。
“不要。”德王耍起了小脾氣,鼓起腮幫子瞪著眼睛同樣堅定的說道。
“聽話,你辛苦了一輩子該和成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享晚年。”
德王再次用力摟住永寧帝的腰“你叫我等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我熬夠了,真累啊,你知道心如浮萍無依無靠的累嗎?但不管怎麼累我還能每日見到你,別叫我在再也無法看見你的情況下一個人懷念著渴望著,我受不了,何寧遠老了他的堅強已經所剩無幾,挺不住的,至於成章,當爹的早晚都得先走一步,孩子們會有自己的生活。”
“對不起,對不起,寧遠對不起。”永寧帝心疼的親吻著德王的額頭,寧遠第一次在他麵前示弱服軟,他認識的何寧遠從小就有一根傲骨,是打斷牙齒和血吞都不帶皺下眉的人,為了他,都是為了他,放棄了尊嚴,放棄本該幸福美滿的人生,現在就連生命也要放棄。
“小淩子,我們做個約定,來生不再生在帝王家。”
“來生就算再生在帝王家,我發誓再也不會為了那個位置令你傷心,我什麼都不掙隻要你。”
德王滿意的笑了,踮起腳摟住永寧帝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闊別二十多年的吻,如醇酒般誘人令人陶醉無法自拔。
德王戀戀不舍的結束了這一綿長的吻微喘著道:“去下道聖旨吧!”
“嗯!”永寧帝閉上眼睛在心裏說服自己,自私一次吧,此生再自私最後一次。
永寧帝坐到桌案後提筆開始擬旨,德王站在身後摟著他的脖子看著他一字一字把德王陪葬同穴同棺這幾字寫完再蓋上私印,怕他後悔似的德王一把搶過聖旨,用嘴吹幹墨小跑著出去把聖旨給了德公公,關上門又跑回來一屁股坐在了永寧帝的腿上。
德王用額頭蹭著永寧帝的脖頸“小淩子,我想你,我老了,醜了,你還要不要我?”
永寧帝抬起德王的下巴在唇上親了口:“我瞧瞧,誰說我的寧遠醜了,要,怎會不要,想的發瘋。”
永寧帝想抱起德王,試了下沒站起來,德王哈哈笑著站起身挑釁的用手指點了點永寧帝的肩頭眼睛往永寧帝跨上瞄了瞄“喂!你還行不行啊?”
永寧帝站起身腰板挺的筆直“誰說不行,行的狠。”
“哼!是啊,你可不行的狠,妃子成群孩子成堆。”德王一甩袖走到竹榻旁氣呼呼的一屁股坐的鋪著黃緞軟褥的竹榻咯吱響。
永寧帝跟過去摟住德王“這是吃醋?”
“就是吃醋,媽的我這些年都泡醋缸裏了。”
“寧遠居然也說髒話。”永寧帝哈哈笑著拉開德王的金繡腰帶手急切的伸進衣服裏摸來摸去。
“還有更髒的,你他媽的要是以後還敢……”
“不敢,不敢……呦!小虎牙還在。”
“一邊去,又沒老掉牙……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