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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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恩緊緊握著手機,站在軍區大院最外圍,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卻永遠得來的是號碼是空號的回話。
守在大院外圍的軍人已經警告過祝恩很多次了,可祝恩不走,糾纏許久,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有權限的軍人才答應進去幫忙找舒少將出來。
祝恩千感萬謝後,就眼巴巴的等在外麵,正午的夏陽照在男人身上,不多時男人便出了一身的汗,祝恩急急忙忙的,什麼都沒有帶,隻好一直用手臂擦著汗水,臉頰都熱的發紅。
等了大約十分鍾,祝恩才見到了緩緩從裏麵開出來的越野車,舒宗言從上麵下來,腳步穩健的朝他走來。
舒宗言比記憶中的變了好多好多,可是自從上次被找到後解釋了一通,發現舒宗言居然完全不知情後,祝恩其實根本沒有想好該怎麼見他。
本來,像祝恩這些年越發膽小的性子,大概是別人推一步才走一步的,可是現在卻不行了。
祝恩不得不來找舒宗言……
“宗言,你有沒有見到一齡?有沒有?他好像失蹤了,到處找都找不到!”祝恩上前,都顧不得自己先前對眼前冷俊的男人還充滿著畏懼和小心翼翼,直接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袖子,緊張的好像是自己丟了什麼,“嗯?你是他叔叔吧?他家裏也沒有人,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舒宗言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垂眸,漆黑的眸子看著自己被抓著的袖子,被弄皺的襯衫。
“宗言?”祝恩終於還是說了,“一天前,那天晚上……一齡好像聽到了……他誤會我們……”
“誤會……”舒宗言淡淡的重複著男人說出的這兩個字。
祝恩一頓,笑的勉強:“也對,不是誤會……隻是發現了我騙他這麼久……他肯定恨透我了,可是我沒有想要利用他,真的,現在……宗言你隻要告訴我他隻是不想見我,還好好的在家裏就好,我怕……”
“怕什麼?”
祝恩抿著唇,說不出來。
可舒宗言的那雙銳利的眼卻似乎看透了一切般,讓祝恩感覺自己無所遁形:“不說我就走了。”
祝恩的手被扒開,垂在身側,眼看著舒宗言冷漠的轉身,祝恩才感覺自己真的蠢透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不是麼?
祝恩他沒辦法,他當然隱約察覺得到那傻孩子對他有好感,可是他哪裏敢挑破呢?他已經三十八歲了,他隻會和他做朋友,最好的,年齡差最大的朋友。
所以祝恩在少年麵前毫不掩飾自己對前任的留戀和喜歡,所有少年帶有隱晦甜蜜色彩的話語,他都不會懂。
一齡是個好孩子,祝恩不希望少年做傻事,祝恩還認為少年隻是一時衝動的錯覺所以才會對他有這樣的好感,隻要時間一過便好了。畢竟他這麼差勁。
但是這些祝恩又總不能和舒宗言全盤道出。
於是祝恩隻能又快步跑到舒宗言的前麵,說:“宗言,求求你,隻要告訴我一齡他沒事就好,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我真的……”
“以前……”舒宗言忽的打斷了祝恩的話,在低低壓下的軍帽下,舒宗言的眼睛掩藏在了帽簷下的陰影中,留下高挺的鼻梁被陽光打上高光,唇瓣也暈上了一層淺紅,“不管我站在哪裏,有多少人,你的眼睛總是看著我。”
祝恩一愣。
“現在,我就站在你麵前,我卻看不見裏麵有我的影子。”這大概是舒宗言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一字一句,冷冷冰冰。
“什麼?”祝恩一時跟不上舒宗言的跳躍思維。
舒宗言緩緩勾起一個嘴角,沒有溫度的笑道:“果然是個騙子,說什麼你還活著……”舒宗言的喉結微微滾動,“焦祝恩果然已經死了。”
“你在說什麼?!”祝恩說,“你先告訴我舒一齡他現在在哪兒?他有沒有事!”
“我憑什麼告訴你。”舒宗言冷漠的推開男人,走回軍區大院,而祝恩很快被攔在了外麵,舒宗言後背被一道目光緊緊的注視著,可是舒宗言卻再不想回頭了。
冷漠的少將一路走了回去。
像是踩著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回憶,連退路都不要了。
等少將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看著這冷冰冰的空蕩蕩的房子,還有整潔的一絲不苟的桌子,慢慢坐到了書桌旁,雙手附在扶手上,背挺的筆直,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異常冷硬。
少將坐了許久,仿佛就像是定在了那裏。
當斜陽從透過窗戶射進房間裏時,夕陽也將坐在書桌前的男人臉頰上忽然滑下的水痕暴露了出來。
“他不愛我了……”
到現在,少將才願意把這個結論說出來,即便對方還沒有意識到,可是少將發現了,那曾經總是追逐著他的那個每天每天在耳邊說他好帥好帥的人,說好愛好愛他的人,會因為他小小的欺負就委屈的當真的人……
這次,真的死了。
他也該死心了。
……
祝恩沒有從任何人那裏得到關於舒一齡的消息,他回到家裏,忽然茫茫然不知道該先做什麼事情。
他看著那束被自己插在花瓶裏卻已經開始有頹敗跡象的向日葵,半晌,蹲坐在沙發下麵的地毯上,看著手機發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祝恩自己處理不來。
他也聯係不上許賢,這個他唯一知道或許可以幫他找到舒一齡的人。
時間過的很慢,祝恩幾乎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把自己念了這麼多年的前任都暫時忘記,他隻是一邊過著自己的日子,一邊一有空就去少年家樓下看看。
最後當某天他再去的時候,聽樓下保安說那家人房子都賣掉了以後,至此,消息全斷。
而舒宗言似乎也提前回了軍隊,和舒一齡一樣,再沒有消息。
祝恩又恢複一個人了,沒有什麼知心朋友,也沒有個少年天天和他鬥嘴,他的蛋糕店也很久沒有開張,樓下的店麵許久沒有人打掃,落了一層的灰。
某天,祝恩點開了少年給他專門作的先行版簡易小遊戲,一關關的過著,總共一百關,每一關少年的聲音都從手機的音響中傳出,那些生動的話似乎才在耳邊聽過,現在卻由這樣的機器來發出,祝恩莫名的一陣恍惚。
當這個夏天都快要過完的時候,祝恩終於打通關了。
祝恩也注意到了,這所有的關卡根本一點兒都不難,隻要花時間就可以過去,就好像刻意這麼做,生怕他不會過關似的。
而當祝恩終於過關後,手機屏幕裏卻沒有出現卡通的撒花表情,而是忽然冒出個視頻來。
視頻裏居然就是已經消失不見的少年。
少年修長的手擺弄了錄像機好一會兒,然後才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對著鏡頭笑啊笑,最後幹咳了一聲,說道:“老板,當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應該是打通關了。”
祝恩在最初的驚訝過後,立即反應過來將手機緊緊捏在手裏,眼睛盯著視頻一眨不眨,手心裏也瞬間密汗滿布。
“我預計你這麼懶,大約會花一個月的時間通關,當然,也不排斥你更懶一點,花兩個月才通關。”
“可不管怎麼樣,時間對我來說,都足夠了。”
少年眼神溫柔的如朗月,臉頰都泛紅,卻忽的正色道:“祝恩,我一直很想和你說一句話,可是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大概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可是先別急著拒絕。”
“祝恩,我想告訴你,忘了那個前任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忘了他。”
“多久都可以,你喜歡遊泳,我陪你一起遊;你喜歡甜點,我也會做給你吃;你喜歡住在靠近大海的房子,以後我給你買;但是你要減肥,你別怕啊,你一點都不難看,真的,你很好看,在我心裏,你最好看了。”
“可以不做手術,那兩個多出來的地方,你也別討厭,它既然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可以不喜歡,但是別虐待,不然我看著,會難受。”
“祝恩,你猜到我想說什麼了吧?”
少年直直的看著鏡頭,就好像人站在祝恩麵前,真摯的看著他:“祝恩,我想追你可以嗎?”
“我就要成年了,我的思想很成熟,所以,請別敷衍我好嗎?”
“祝恩,你那麼懶,以後負責在家裏吃喝玩樂,我賺錢養家好不好?”
“祝恩,我喜歡你。”
男人則忽然捂住眼睛,趴在茶幾上,直到手機黑屏,男人都沒有再抬起頭來,隻有哽咽的聲音漸漸變大……
……
把時間回溯到幾個月前許賢和曲先森吵架的那天夜裏。
晚風很大,卷著夏季特有的潮濕和蟬鳴把空氣都變得很沉重。
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上衣大敞著,抱膝埋頭,帶著薄薄的白色動物耳朵帽子,赤腳蜷縮著坐在別墅的門口階梯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別墅的門忽然開了。
從裏麵走出來個俊美的不像人類的青年,月光灑在青年淺金色的發上,比月亮本身,都更加迷人。
“老師,你怎麼坐在這裏?”青年拄著精美的拐杖,走到男人身邊,也坐下來,卷長睫毛下的淺色眸子看著男人,曾經陰暗的滿是計謀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眼前的男人。
男人卻沙啞著聲音,回答道:“很可笑吧……我也覺得,因為我發現除了這裏,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老師你在哭嗎?”曲靜憂聽到男人聲音的不對,這麼問道。
男人說:“沒有。”
曲靜憂伸手攬住了男人的肩,另一隻手則去拉開男人埋頭的手:“來,讓我看看。不然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嗯?聽話。”
“我不想聽話。”許賢肩都在顫抖,說,“靜憂,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你,現在卻發現不是這樣,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隻要哄哄就和你回去了,我不是傻子,我現在也不是在鬧脾氣,你……明白嗎?”
“我明白。”曲靜憂撫摸著男人的背,說,“老師,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男人沒有說話,曲靜憂便親了親男人的耳垂,說:“這個故事有點長,真的很長,長到感覺就像是我的一輩子,聽麼?”
許賢依舊沒有說話。
曲靜憂便直接開始說:“我十五歲的時候,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和老師在一起後,對老師又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最後分開了十八年。”
“再見到的時候,老師已經不記得我了,身邊有四個年輕人陪著,老師和他們在一起很幸福,我卻在那個時候後悔了,我想要老師回來原諒我,可老師不願意,老師把我當做陌生人,就算是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老師也隻是怨恨我,或者說不願意和我產生任何交集。”
“我不甘心啊……”
“我就拖著老師一起去死,然後……夢就醒了。”
“醒來發現自己還是十五歲,老師還在我身邊,用那種可愛的眼神看我,那些後怕卻怎麼都消除不掉。”
“再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每一樣都和夢裏一模一樣,我提前做好了準備,避開了很多錯誤的選擇,一直到現在。”
曲先森說的不完全,他用另一種方法把自己經曆的上輩子詮釋給男人聽。
“夢裏的現在,也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時間段,是夢裏的老師和那四個人遇上的時間,我當然要破壞啊,要我什麼都不做,這怎麼可能呢老師……”
“老師……許老師……”曲靜憂忽的換了個姿勢,坐到男人的身後,從後方擁抱住許賢,雙手擁住男人,讓許賢都看不見青年的表情,“別離開我……”
許賢抬起頭來,扭頭回去,卻隻看得到青年的發頂,許賢想要掙脫,卻又被抱的死緊,許賢放棄了,道:“你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楚嗎?”
曲先森將頭抵在男人的背上,雙手捏著男人的雙臂,用力不已,但是卻又控製著不讓男人疼:“分不清了……”
許賢笑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這太荒唐了!”
“這是事實老師。”曲靜憂親吻男人的後頸,就像是某種凶獸守著自己的藏了千年的寶物,“你要相信我。”
許賢說:“你叫我怎麼相信你?”男人的聲音一下子低落下來,“曲靜憂,你又在騙我了是不是?”
“我說的,是真的。”青年苦笑,“不然我為什麼要隻針對那四個人?!我為什麼會知道他們會來接近你?!我為什麼要做這些根本犯不著去做的事情?!是他們!!在逼我!!”青年語氣都激動了起來,可是很快又平靜了。
許賢不為所動,道:“那隻是夢。”
“那不是。”
“你說那是夢的,靜憂你是有妄想症嗎?”
“對你來說是夢,對我來說不是的……很真實,真實的就像是,我重新活了兩次。”
“所以……”許賢忽然明白了,“我知道……靜憂,我在你麵前是不是不是我,而是你夢裏的那個老師?我明白了。”許賢喉嚨一澀,濕紅的眼頓時模糊了。
“不是的。”
“是的,我看得見,你剛才就是在看他!”
“不是。”
“靜憂,我不是他,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這樣,我寧願……”
“我說了不是!”曲靜憂忽的掰過男人的頭,側身堵住男人的唇,男人緊閉著唇瓣,臉上蹭到了男人臉上濕涼的液體,等到男人冷靜下來,曲靜憂才繼續道,“我愛你老師,我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你不能離開我,你走了,我晚上沒有人陪會睡不著。”
“沒有你的早安吻,我會醒不來的。”
“沒有你,我就不是我了。”
“老師,我看的就是你,你當然不是夢裏的那個人,你隻是我的老師,可是我太嫉妒了,也太害怕夢裏的事情會再次發生,所以我讓你難過……我很抱歉。”
“夢裏的老師不會給我做小熊餅幹,老師你給我做了八年;夢裏的老師也不會為我穿小兔子睡衣,老師你為我穿了;夢裏的老師沒有陪伴我愛我這麼多年,而老師在我身邊。”
“我隻是太嫉妒了……”
“太害怕了……”青年擁抱著男人的手都微微顫抖。
“許賢,我愛現在的你,是你,不是別的任何人。”
“你要相信我……寶貝。”曲靜憂聲音低沉的在男人耳邊一遍遍說道,“求求你相信我……老師。”
男人在感到肩上忽的濕潤了一片時,微微一怔,他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拉開了青年擁抱著他的手,這次青年的手很輕易的就被拉開。
曲靜憂在懷裏忽然空了的時候,眸色都暗了下來,卻又在下一秒被一個懷抱擁入,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曲先森聽見他家許兔嘰說:“回家吧。”
曲先森把失而複得的許兔嘰緊緊抱著,然後說:“不急,讓我好好抱抱你。”
許兔嘰‘嗯’了一聲,就在氣氛都漸入佳境的時候,曲線的又聽見許兔嘰說:“靜憂,過兩天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曲先森低笑著,應道:“你開心就好。”
長風吹動著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蟬鳴則不知從什麼時候停下了,躺在大門口地上的兩人看上去都放鬆了下來,彼此依賴。
有長大了一點點的被吵醒的白鵝搖搖晃晃走到兩人身邊,窩在兩人十指相握的手邊,再次閉眼熟睡。
等月亮再高一點的時候,淺金色頭發的俊美青年丟下拐杖,將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的帶著白色小動物耳朵帽子的男人抱回了房間。
門被關上的時候,似乎還能聽見男人輕輕的夢囈,看見男人被青年吻了一下額頭那唯美的背影……
……
五年後。
許兔嘰和曲先森得到了一個試管嬰兒,嬰兒有著漂亮的藍紫色眼眸,哭起來的時候,打了個大鼻涕泡,然後‘啪’的破掉,簡直把嬰兒自己都嚇到忘記哭了。
許兔嘰指著嬰兒說曲先森小時候肯定也是這樣可愛。
許兔嘰抱著嬰兒,曲先森抱著他。
而某家蛋糕店的老板已經變的身材微胖而不渾圓了。
蛋糕店的老板養了一隻貓,貓咪調皮搗蛋的緊,卻深受這一代高中生們的喜愛。
隻是有一點不太好,貓咪經常跑不見,隻有到了飯點兒的時候才會屁顛屁顛的跑回來,黏黏膩膩的蹭著蛋糕店老板的腿撒嬌。
這天晚上,貓咪過了飯點一小時都沒有回來,老板很擔心,皺著張娃娃臉在屋裏把胸前的東西纏了一圈又一圈後才急忙跑出去找。
直到跑到家附近的廣場,小雨都開始下了,貓咪還是沒有找到。
——或許是回去了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老板轉身就想要回去。
卻隔著雨幕,在轉身的瞬間,看見了個抱著貓咪的熟悉的人影。
那人坐在某個熟悉的地方和老板距離三個大跨步的距離,而雨越下越大了……
老板看見那人抱著貓咪開始朝他走近,那瞬間,老板以為自己看見了五年前的那個深夜的少年。
少年大罵他說【你是傻的嗎?!】
當青年走到他麵前,他聽見青年對他說:“老板,你是傻了嗎?”
祝恩笑著,臉頰上不知是流著雨水還是眼淚。
作者閑話:
完結撒花,明天開始甜甜噠番外,想看什麼可以和我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