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我想抱抱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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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糜從曲爺的病房裏出來後急忙跑去醫生的休息室和醫生說了一下病人想要換房間的事情,不一會兒,四五個護士和兩個醫生便雖然不太讚同但還是照搬的進了曲爺的病房收拾東西,並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動。
    這醫院相當於就是曲爺開的,所以頂層站滿如此多的肅殺之氣極重的人,也沒有誰敢說些什麼。
    薑糜瞧見曲爺那邊已經在動了,便走到了另一個病房,先是敲了敲門,裏麵的聲音很輕,但是讓他進去的話薑糜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進了病房,入眼便是一個反趴在病床上的被繃帶纏繞的上半身乃至腦袋都快要變成木乃伊的男人。
    男人一動不動,病床上的被子也隻蓋到其那看上起很好握的腰下突然翹起的部分。
    “小薑?”男人疑惑的問,他的頭是朝著窗邊側過去的,所以根本看不見門這邊的情況,男人也隻是猜測來的是薑糜,因為到現在為止,都是薑糜充當跑腿的角色在他和曲先森之間傳遞情況什麼的。
    薑糜從微微失神中抽身離開,中間沒有用超過一秒,瞬間的,即便知道男人看不見,他也點了點頭,說:“是我,曲爺馬上就搬過來。”
    男人似乎說話很累,但是還是明顯的動了一下,然後扯到了背後的傷,悶哼了一聲,急道:“都說了現在還不行。我這個樣子……真是……”
    薑糜笑道:“您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大概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想要曲爺看見他現在的樣子,可是不管再怎麼醜陋怎麼惡心,薑糜覺得,曲爺也不會有任何嫌棄,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會心疼才是真的。
    “可是他的腿不是……”
    “是的。”薑糜作為日常保護許賢的隱藏在暗處的保鏢的其中一員,由於其他隊員或多或少都在前天的車禍中受傷嚴重,隻有他一個人因為巧合而毫發未損,因此站在了這裏,“暫時不能動,所以他們會把床都挪過來。”
    “你說現在趕緊安裝一個簾子把我這張床圍起來還來得及嗎?”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苦中作樂的無奈和笑意,“不行吧,我也這麼覺得……”
    薑糜其實還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興許和曲先森差不多大,卻已經從初中就輟學因為打架鬥毆進過少年所,出來後便被帶進了龍幫,成為被挑選上的人,進行訓練和洗腦,被訓練成‘獵犬’,被洗腦成‘教徒’。
    在一眾分配來保護男人的保鏢中,薑糜雖然說不上是格鬥技術最好的,卻是拚命起來最狠的,他的手曾經生生掐死過野獸。
    在蟄伏於城市的這段日子,他和其他人一樣,接觸的最多的除了和他們自身一樣灰蒙蒙的獵犬以外,便是站在光明下的他們所保護的人了。
    或許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處在同一個空間,和對方說上話。
    薑糜有些呆怔的看著床上那個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自己難受,身上很疼的男人,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從很早以前就偷偷在心裏忤逆著當初洗腦者給他們下的暗示的想,如果哪天能和他們保護的那人說話,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念頭發酵至今才算完成,可薑糜依舊覺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少點兒什麼。
    很快,打斷薑糜思緒的一堆人將他擠開,其中一部分人開始挪動許賢的床,為了能讓兩人麵對麵的看著,護士們很自覺的將曲爺的床推到了靠窗那邊,和許賢的床並在一起。
    迅速完成後,沒有任何人拖泥帶水,隻留下了薑糜站在曲爺的床後,和曲爺一起看著把頭發剃光後顯得眼睛格外黑亮的許賢。
    許賢不高興的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腿不能亂動,還非要過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曲先森光看上麵,依然是美美的睡美人,一頭絲綢般的淺金色頭發散開在枕頭上,漂亮的緊,曲先森難得的道歉了:“對不起,可是老師,我太想你了。”
    許賢在曲先森麵前本來還想著要嚴肅批評的,可是這麼多年的習慣,早已讓許賢在曲先森麵前隻是許兔嘰而不是老師,所以許兔嘰的眼眶很快就紅了,想要再罵曲先森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而是看著曲先森的腿,心疼的說:“靜憂,你疼不疼?”
    這副模樣已經渾然是將還站在一旁的薑糜給遺忘了:“可不可以治好啊?”
    “怎麼看起來……這麼嚴重?”許兔嘰自己渾身都是傷都沒哭,三十歲的男人了,卻看見自己的曲先森這副模樣的時候,一邊說話一邊哭,沒有抽噎的聲音,就是這麼安靜的睜大了眼睛仿佛自己毫不知覺。眼淚還沒有滑過多少皮膚,便一下子浸濕在枕頭上,暈出一大片的深色。
    曲靜憂看著許兔嘰聲音絲毫不像剛醒來後那麼陰沉的恐怖,也不像方才對電話裏下屬那麼充滿寒意和狠意,就和平常一樣優雅滿是讓人鎮靜,給人安全感:“老師別哭,我又沒死。”
    許兔嘰眨了眨眼睛,眼淚都睫毛都打濕,一簇簇的黏在一起:“我知道,但是我疼的慌,控製不了。”
    曲先森立即顰眉,道:“怎麼了?哪兒疼?”
    許兔嘰不說話了,曲先森便直接用手去擦男人的眼角,小心的很,生怕碰到頭上的傷。
    良久,許兔嘰說:“靜憂,我好想抱抱你。可我動不了。”
    曲先森微笑:“等你好了再好不好?乖乖的。”
    許兔嘰閉上眼,慢慢的‘嗯’了一聲。
    薑糜這個角度,正好就是曲爺的視角,他看著從曲爺進來後就明顯活躍了些的男人,發覺這才是平常他見的模樣。
    這種灼熱的情感外露,讓薑糜有種男人正在和他溫聲細語的說話的錯覺,那眼淚那目光,那一切的一切,都是給他的錯覺。
    他在那一瞬幾乎都聽得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
    重的驚人!
    這種感覺真好。
    ——像是獵豹嗅著罌粟。
    

    作者閑話:

    哎呀呀,一點都不虐的,狗血還沒有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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