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打臉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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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賢的家人不是他真正的家人,他小時候被領養,沒過幾年養父養母就生下了個大胖小子,此後許賢的日子便開始發生質的改變,他就像是個從小買來的男仆,做盡了不該他這個年紀做的事情。
許賢的名字是從孤兒院走時,院長和許爸爸討論的來的,許爸爸是個肥胖的男人不喝酒的時候和善愛笑,隻是很可惜後來成了個嗜酒如命的人,許媽媽雖瘦弱不堪,但是嘴巴很是厲害,眼睛總是給人尖銳的感覺,有種不舒服的刻薄。
許賢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錦州碰到許誌川,如果可以選擇,許老師寧願今天一天都呆在家裏,哪裏都不去,而不是在車開到市中心的時候,由於開著窗戶,在紅燈的時候被許誌川看見,然後不得不下車過去見他。
——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弟弟。即便他和家裏人都除了錢以外,再沒有聯係。
咖啡店是在十字街的拐角,非常大,外麵還擺了不少桌椅,風格英倫,光是從這裏經過都能聞到一股濃鬱的咖啡香氣,隻不過許賢很少喝這個,一般都是曲爺在喝,而他喜歡泡茶。
‘鈴——’的一聲風鈴響動,許賢推開了咖啡店的門,有可愛的服務生笑著詢問是否是一個人,許賢也報以微笑,搖頭說有朋友在那邊等他。
說罷,許老師便朝著坐在窗邊的許誌川走去。
許誌川此時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模樣像極了他飛父親帶著富態,耳垂很大,小時候許媽媽迷信的很,得了個寶貝兒子,剛出生就帶著到廟裏上香拜佛然後逮著個算命的就開始看麵相。
當時是怎麼說的,許賢早就忘記了,但是他記得許媽媽聽完後高興的當晚就買了排骨回來,燒了一大桌的飯菜,對他的態度也好的不行,在飯桌上一直念叨著他們的寶貝兒子以後是幹大事情的人,以後就全家都搬到大城市去住。
但是直到許賢考上了錦州最有名並且不是名門權貴就是天才的錦陽大學,他養父母口中的寶貝兒子,以後要幹大事的許誌川還在鎮上的職業技術學校早戀。
大概是懸殊太大,也或許是因為家裏經濟是無法支撐兩個人的學費生活費,許爸爸也早就沒有上班了,於是許賢高中的時候家裏已經沒有再給他一分錢,許賢才需要自己兼職,需要做到最好,去贏得獎學金和學費全免。
“嘿!許賢,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太巧了。”笑的看上去非常陽光的許誌川穿著非常好,渾身名牌,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苟,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說話輕佻,隨意無比,“坐吧坐吧,真是太巧了。”
“嗯,好久不見。”
許賢淡淡的應著,然後在服務生前來問他想要喝點兒什麼的時候,許賢剛一搖頭說不點了,結果對麵的許誌川就皺了皺眉頭,說:
“嘖,隨便點,我請你。”許誌川似乎這些年生活的很好,出手大方小費都給的很多,“這樣吧,給他點和我一樣的。”
許賢不習慣喝苦的東西,但是他覺得如果再拒絕下去大概不太好便接受著道了聲謝。
許誌川則毫不在意,開始打量起自己這個便宜哥哥,簡直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的窮酸庸俗,估計剛才坐的車也是不怎麼樣的二手。
許誌川從小被捧壞了,也是心比天高,在職高混著覺得浪費時間就自己出來創業,要麼說還是有點兒頭腦和運氣,再加上家裏給的一大筆錢做資金,現在做些投機倒把的生意,小有成就,自己在錦州靠近市區的地方買了一套房,有了一輛自己的車,時不時就喜歡參加一下以前的同學聚會,享受被所有人仰視的目光。
許誌川看不起他這個說話總是慢吞吞隻會讀書沒有一點兒用的‘哥哥’,就算是上了個好大學,依然沒用,許誌川一直覺得當個老師是在是沒有前途的職業,每個月孝敬回家的錢也就那麼點兒。
“我說許賢,你現在還當老師呢?”許誌川大概覺著自己很有逼格,坐姿瀟灑的品了一口咖啡,奈何配著他那樣的身材和氣質,著實都沒有讓人欣賞的欲望。
許賢則隻是抿了抿那苦澀的咖啡,氤氳的霧氣繚繞而上,倒是讓人很舒服,男人看久了曲先生氣質優雅的各種舉動,自己也不自覺的和曲先生相像起來,就比方說著放方糖的動作吧,怎麼著怎麼好看。
“嗯,現在是錦陽大學教授。”許賢說道,然後禮貌性的詢問許誌川,“你呢?怎麼在錦州了?”
“隨便搞了個公司,最近忙的不行,好幾家公司要和我合作,好不容易休息,就出來碰上你了,哎,真羨慕你這麼清閑。”許誌川說的話明顯是反話,言語中的自豪是不言而喻的,他從小在那樣的家庭裏,自然從沒有看得起這個叫做許賢的人,就算學曆高,也不過是個給人打工的,永遠是個死板的老古董。
忽的,許誌川看到坐在他後麵一桌的老師盯著他們看的男子,問許賢:“那個是你朋友麼?怎麼老看著你?”許誌川指了指許賢身後那桌坐著的約莫四五十來歲的男人,說。
許賢回頭,便見他讓不要跟著來的李叔坐在他後麵那桌,笑容可掬的朝他點了點頭,有些抱歉的意思。
許老師有些無語,他清楚李叔是在抱歉不能聽話在車上等他,需要跟著男人,這是他的工作。
“那是家裏的司機。”許賢還沒有想太多,就簡單的解釋著。
許誌川聽後則覺得好笑,道:“許賢別打腫臉充胖子,你我還不知道,領個死工資的教書的,前幾年你是寄了很多錢回來但那是你應該的,沒有資本就別在外麵裝螃蟹,我又不會看不起你。”許誌川說完,一副自己明了的輕蔑。
“對了,我也是剛好買了芒果,記得你以前喜歡的不得了,眼巴巴的樣子真是……”許誌川說著似乎想起了當年男人的表情和那副實在是沒用的要死的樣子,笑了笑,繼續道,“送你了你就收下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聊吧,走了。”
許誌川把旁邊自己買的芒果直接放在桌子上,在桌子上又放下一疊小費起身離開,離開的時候那手輕輕的拍了拍許賢的肩膀,走路生風,有一瞬間還產生一種自己有那些小說電視劇裏人生贏家的風采。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其實是作死的開啟了被打臉的前奏……
許賢也不是真的那麼遲鈍,他再是許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再是不怎麼了解現在社會人情世故的殘忍,也清楚自己是被自己的弟弟許誌川莫名其妙的鄙視了一番。
許老師總是看的很開,他不喜歡和人爭論什麼,此時自然是苦笑了幾下,便沒有升起什麼心思,他總覺得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對許誌川那明朝暗諷也不放在心上,平白還得了一袋子的芒果,大概是他賺了。
男人這樣軟乎乎的性子實在是不怎麼爭氣,但是越是這樣好脾氣的人,越是有那麼一個臨界點,當某天有人越過了那個臨界點,死心眼固執到死的男人是這輩子都無法原諒那人的。
對於以上這點,如果要說有誰最是清楚了解的話,那大概就隻有曲靜憂了。
曲爺上輩子在年輕的時候,在沒有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的時候做了件錯事,到後來,無論他做了什麼,在許賢的眼裏都是錯的,做什麼都無事於補,做什麼都無法挽回,因為那時候的許賢啊……不愛他了。
一直坐在許賢身後的李叔在許誌川離開後立馬走了過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背,沒有怎麼聽清楚許賢和那個人的話,但是直覺就不太好,不過這也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估計等那個人離開後,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曲爺給查個底兒掉。
“許老師,現在還去第一街區麼……?”李叔站到男人身邊,詢問道。
許賢又喝了一口咖啡,果然太苦了,就放下,提起許誌川給他的芒果起身微笑道:“為什麼不去,走吧。”
李叔有時候也挺覺得許賢的性格太軟,嚴肅的時候雖說也有,但是那基本上隻是對待工作和不聽話的學生,實際上隨便誰都可以欺負一下,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李叔想到這裏,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邏輯應該反過來,應該是曲爺護的男人成了這樣才對。
正當李叔胡思亂想,開始覺得許賢這輩子都栽在了曲爺手裏實在是可憐的時候,走在他前麵的男人突然在出門的時候被撞了個正著,提著的芒果落了一地。
“操!”許賢被撞的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撞他的少年卻是一下子由於許賢的後退而摔了個臉朝地,然後許賢就聽到這樣一個不文明的字眼從長相精致的少年口中吐出。
“你沒事吧?”許賢看著都覺得疼,想要去扶少年起來,卻莫名其妙的看見有著一雙大大眼睛的少年先是一愣,而後疑惑驚訝的抬頭看他,都忘記了要從地上爬起來。
許賢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有什麼,隻是在大街上被圍觀有些不太好意思,但當他的手剛碰到少年的手臂時,就一下子被對方甩開!
少年臉頰上突兀的出現兩抹紅暈,有些不耐煩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又看了看地上的滾的到處都是,還有幾個被路人踩到被他壓爛的芒果,從錢包裏麵看都不看就隨便的拿出了幾張票票塞到許賢手裏就一溜煙的朝另一個方向跑走。
許賢愣了愣,剛想說‘不要錢’什麼的,結果隻見那少年自然卷的栗色發絲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還有回過頭來看他的那像是在看奇珍異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