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情況還好嗎？”
    護工大嬸離開後，任聿率先打開口破這個有點尷尬的局麵，程冬亦伸手撥了撥原雲芳撇下來的頭發，苦笑著搖頭，“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就看這兩天能不能醒。”
    任聿雖然是個不擅表達的人，但也明白程冬亦心裏的苦，“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謝謝。”他知道這幾年任聿幫了他不少，也知道這人是真心實意地幫忙，“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還行。”
    朋友間幾句寒暄，即使沒有什麼營養可言，但對程冬亦來說也是彌足珍貴，“聽說你要結婚了？”
    向來表情淡然的人也不禁臉紅起來，“下個月，你來嗎？”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程冬亦哼笑，“你小子這麼早就一頭紮進了婚姻的墳墓。”
    主人翁坐在他身旁，斜眼朝他一瞟，但卻什麼都沒解釋。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上個月前他接到任聿打來的電話，程冬亦被嚇了一跳，明明在他眼中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居然都快結婚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栓牢這人的心，他真的好奇不已。
    任聿微微張了張嘴，停頓了半秒才繼續往下說道：“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不就知道了。”
    這麼輕易地就堵住自己的嘴，程冬亦隱約感覺到任聿不願多說，也就不再深問下去。
    “你不想知道他怎麼樣了？”
    “誰？”
    任聿甩他一個‘你就給我裝’的表情，“你說還能有誰？”
    這件事，你還別說，確實是任聿誤會他了，程冬亦這人全身上下就隻有一個優點——拿得起，放得下。好馬不吃回頭草，雖然這幾年沒談戀愛，但炮卻沒有少打，過去了就過去了，犯不著再給自己心裏添堵，以上都是程冬亦想竭力表現的，而事實如何？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你說應然？”
    “嗯。”
    “他現在在幹嘛？說說看，我倒挺想知道的。”他的語氣輕鬆，甚至帶一些調侃意味。
    歎氣一聲，任聿隻回了四個字，“無藥可救。”
    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問題，何必掩飾，程冬亦嗬嗬賠笑，趕忙轉移話題，“你墊了多少？我這就給你轉過去。”
    “你不會問醫院要賬單啊？這支出亂七八糟的，我哪有心思去彙總。”任聿變成笑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原雲芳，“再說我又不著急用錢，你還是多花些精力在阿姨身上吧。”
    人生得一此知己足矣，既然朋友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程冬亦也不再推辭，“但你結婚不用花錢啊？”
    任聿顯然被問懵逼，神情一滯，“你管那麼多幹嘛！”
    “哦……哦……哦，我的錯，你開心就好。”程冬亦饒有興味地接連擺手，這個反應有趣極了，有趣到他都迫不及待看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對了，這幾年你讓我一直盯著那事有結果了。”
    不如任聿想象中的反應，程冬亦隻是狀作一驚，“我還以為你早就沒當回事兒了。”
    “我真不當回事兒，恐怕你都早早回國來找麻煩了吧。”
    程冬亦但笑不語，隻是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蘋果，吃嗎？”他轉到原雲芳的床頭旁拿起了兩個。
    “那麻煩你了。”
    “還真是不客氣。”嘴裏說著有些尖酸的話，但他的動作卻不摻半點水分，手腳麻利三兩下一個蘋果便光榮脫衣，“喏，老板，還請以後也多多提攜小弟。”
    “看來這趟出國讓你改變不少。”任聿伸手把蘋果接了過來，打趣地望著他。
    程冬亦從床櫃上抽了兩張手紙慢慢擦拭著水果刀，“有嗎？”
    任聿‘哢嚓……哢嚓”地享受著來自他的勞動成果，“當然有，整個人更加……更加……”
    “更加怎麼？”
    “更加貧嘴。”
    程冬亦嘖了嘖嘴，他扭頭看著還正專心啃著蘋果的某人，突然覺得恍如隔世，時間竟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此刻他們仿佛回到了程冬亦重生前的日子，任聿不再那麼可怕陰鬱，也愛不時侃他幾句。
    “你不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
    任聿瞥他一眼，繼而動作優雅地把最後剩下的部分快速解決，“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有事電話聯係。”
    “好。”
    

    作者閑話：

    苦等應然出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