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然半彎下腰，浴袍被扯出一大塊兒，露出了光潔無暇的脊背，他好像毫不在意，姿態優雅地撿起了散落在地的衣裳，“你就這樣歡迎我？”
    “你他媽的最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程冬亦趕忙把眼睛瞥到一邊，盡量抑製著自己不看向不該看的地方。
    應然笑嗬嗬地邁著大步跨向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不是怕兩個月見不到你——要得病，這不就過來了。”
    “得病？”程冬亦皺眉，我看是神經病吧！
    “不信？兩個月不見你，我會得相思病，自此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你忍心嗎？”這人說話時的表情很是輕鬆，完全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嚴重，但是事實如何，誰又知曉？
    對方說得有模有樣，但程冬亦此時的頭腦還很清醒，根本不吃這一套，“那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家住在哪兒？你是不是在派人調查我？還有你什麼時候到的！我媽呢？”
    應然依舊笑得醉人，“首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我沒有調查你而是問的誠哥，公司有你家的詳細地址；第二個問題，我是昨天晚上到的，為的就是給你一個驚喜。”他說話的速度不緊不慢，“最後一個問題，阿姨今早上班去了，對了，她很高興我來看她。”
    程冬亦暗暗捏緊了拳頭，整個樣子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欲要把對方一舉吞下，“應然！我操你大爺！你他媽的怎麼能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隨便來騷擾我媽呢！”
    “你要操我大爺？”空氣因子頓時陷入了沉寂，如同天空中飄過幾隻巨型烏鴉——是那麼的尷尬。
    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些氣急敗壞罷了。
    “你為什麼不想操我！”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程冬亦嚇得差一點一個踉蹌，“我去！他媽的不是這個意思！”你也得真的讓我操啊！光說不練假把式。
    過了片刻，坐在床邊的應然埋下了頭，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小腿根部竟開始微微顫抖，“你真覺得我是為了來騷擾阿姨？”
    應然說話的嗓音很輕，帶著一絲受傷過後的無奈感，程冬亦沉默了，他知道方才是自己的語氣太重了，可是沒有辦法，原雲芳是他不能觸碰的底線。
    “應然，等會兒我去幫你訂票，明天我送你。”程冬亦走了過去，緩緩地坐到了應然身邊，拿起了跟旁疊好的被絮搭到了對方腿上。
    應然的右手緊緊地陷在床被底下，所以程冬亦沒有看到此時那隻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罪惡之手，“你在趕我？為什麼？”
    末了，程冬亦啟口：“對不起。”現在我們應該雙方冷靜一下，當然之後這一句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怕說出來以後就再也無法挽回。
    “對不起？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把我打發了？你知道我為了過來跟你團個年都做了些什麼嗎？”與程冬亦想象之中的暴跳如雷不同，應然說話的聲音和神情不再偏激，隻是無形中述說著一種哀傷。
    他的確不知道應然為自己犧牲了些什麼？這些重要嗎？不是為了演戲，為了報複嗎？可是又是為什麼聽他這樣質問自己時竟會滿懷愧疚，深感心痛。
    “那你要我這麼辦？告訴我媽，媽，這是我男朋友，我帶回來過年。對不起，應然，我們都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應然不知為何突然起身，哀笑一聲：“借口，你他媽說的這些都是借口！”他一馬扯下了覆在自己身上棉被，轉到了程冬亦麵前，猛地把程冬亦推到了床上，自己跳上去坐到他的大腿根部，雙手緊抵著他的頸脖，“我從來沒有奢求過你告訴你媽我們的關係！我隻是想呆在你身邊，不可以嗎？為什麼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越說應然的聲響變得越小，最後直至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裏。
    上一刻，程冬亦真的以為這個人會要了自己的命，可是現在，他心軟了，因為他感覺到頸脖那處突然被什麼濕潤的液體染浸，應然，這次你最好不是在騙我。
    “我好疼。”
    “啊？”原本還很埋在他懷裏的應然立即直起身，緊張道：“哪兒疼？”說著說著還抬起了他的左右手，仔細檢查。
    程冬亦輕輕握住了那隻正在檢查自己的孤手，然後慢慢地將它放到了胸口，“這兒疼。”
    “那我幫你揉揉。”應然竟抽出自己的手，隨之全部附到程冬亦的胸口上溫柔地搓揉起來。
    有時，他覺得應然是個聰明絕頂的人，聰明得讓自己都捉摸不透，害怕至極，可是又有時，比如現在，他就單線地像個剛出茅廬的傻小子，什麼都不懂。
    “傻瓜。”程冬亦輕輕低喃，最後按住了那副還在幫自己按摩的雙手，應然抬起頭有些不解地望著他，“怎麼了？”
    “吻我。”
    那是一個充滿侵略意味的吻，應然像極一條極致靈敏的動蛇，他緊緊纏繞著程冬亦，好似想要奪走他全部的呼吸，不知過了多久，這人終於放開了手中的獵物，看著被自己浸紅的嘴唇，他滿意極了，冬子，不要離開我，不然，我真的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