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從來就沒看輕過這個世界，如果前生是為了讓他讀懂生活，那麼這一生或許是為了讓他享受生活，程冬亦從不以為自己是個有神論者，但這幾個月發生的種種來看，這世上確實有許多讓科學也無法解釋得通的事。
    “邱總，你怎麼會突然想回國？”
    那人沒有急於開口，而是繼續打量著整個房間內部，中式風格濃鬱的家具、書桌齊齊擺放，恍然間有種讓人穿越時光的錯覺，“這麼久沒回來過了，回來一下有什麼不妥嗎？”
    “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程冬亦低聲解釋道。
    邱吉堯不依不撓，“哦，那你的意思是？”
    程冬亦笑著走上前，在快要離邱吉堯半米遠的地方停留下來，“您不是想問我把您引來這兒的目的嗎？”
    ……
    看著街道兩邊高高掛起的耶誕聖樹五彩斑斕，原來已經接近200x年末了。
    “想什麼呢！”
    感覺有股力量握緊了自己的左手，程冬亦才反應過來，“沒什麼。”
    應然撇嘴看他一眼，一臉不相信，“跟我待在一起有那麼讓你不開心？”
    “瞎說什麼呢！”他好笑地摳了下對方的手心，最近忙活著跟進巴厘島計劃，的確也沒空多陪陪這人。
    “那你臉上怎麼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被他這麼一說，程冬亦不自覺地把手撫上了臉，喃喃自語：“有嗎？”
    “好啦好啦，我看是天氣太冷了，都把你凍傻了。”應然看著他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忍不住逗趣道。
    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程冬亦忙抬手要收拾對方，“去你的！”
    應然偷笑著拔腿便跑，月幕下兩個少年青蔥的背影漸行漸遠，猶如兩條被拉長的風箏線，相互交錯，相互追逐，美不勝收……
    “最近還好嗎？”
    “嗯。”
    “拜托你的事兒……”
    端坐在對麵的人快速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一疊東西，推到了他的麵前。
    程冬亦滿意地接了過來，“謝謝。”
    “不用，我說過的有活兒可以找我。”那人話音很淡，壓低的鴨舌帽擋住了他一切表情。
    程冬亦笑著從兜裏拿出一個鼓囊的信封遞了過去，“我說過了，我們可以做朋友。”
    即使在這麼冷的天氣，來人也僅衣著一件單薄的夾克，他伸過來的右手出奇的白，但卻是那種沒有血色的蒼白，“不必，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
    “請等一下。”程冬亦叫停了想要起身的男人。
    那人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等待下文，並沒有說話。
    “很辛苦吧。”
    “什麼意思？”對方眯著眼，有些警戒地看著他。
    程冬亦隨意地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資料，在手上捯飭了三兩下，“那人讓你放一些假消息給我，很累吧。”
    “你在說什麼？”一晃而過的驚訝即使被掩藏得很好，但還是讓程冬亦看了出來。
    他說話的語氣不痛不癢，仿佛和自己沒有關係，“任聿，我知道你給我的這些都是假的。”
    “那你為什麼還一直找我辦事兒？”任聿終於脫下了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帶著的帽子，了無遮擋物之下是一張絢爛奪目的俊臉，隻是此時那張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我說過了，想和你做朋友。”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任聿眼神裏終於多了一抹動容，“所以沒有必要。”
    “你怎麼認定我們的世界不同？”程冬亦好笑地問道，如果仔細探來他和現今這個社會的任何人都來自不同的世界。
    任聿沒有說話，隻是看向程冬亦的表情多了一分探索。
    “我以後會一直找你，但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兒。”
    “……”
    “不要告訴你的事兒主，我們的——‘秘密’。”
    看著程冬亦推門而出的背影，任聿回過視線低笑著說了聲，“有趣。”
    不要問為什麼程冬亦那麼肯定任聿不會說出去，因為——來自他對那個人長達十幾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