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裏不舒服的嗎？”站在床前的護士小姐細心地問道。
    “有些頭暈。”
    “該怎麼說你這人呢，低血糖自己不知道啊！連續幾小時的運動過量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
    “吵死了，能安靜點兒嗎？”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程冬亦精神一抖，這才注意到旁邊被床簾隔離起來的還有一人。
    這一下卻讓護士嚇得不輕連忙賠不是道：“對不起，對不起，剛一下忘了您還在休息。”
    “行了，這沒你什麼事兒了，出去吧。”
    聽到那人傳來的話，護士立馬就從這間病房裏退了出去。
    程冬亦不免有些好奇，可還沒等到他細想，這人就對他開口道：“怎樣，安靜多了吧！”
    “嗯。”
    “剛才你做噩夢了。”
    “不好意思，是吵到你了嗎？”
    “沒有，不過能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嗎？”
    程冬亦想了想，“具體說來也沒夢到什麼。”
    “那應然是誰，你剛才夢裏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叫應然的名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一把拉開床簾，隻見那人正悠悠然地半躺在床上，見他拉開床簾後還附上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應然，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飛機！”
    “請你注意自己的措辭，我沒有搞飛機，我是在搞你。”
    程冬亦實在憋不下這口氣，想起身狂揍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卻沒想到自己高估了現在的身體狀況，一起身就拉動了全身經脈，別提有多難受。
    “得了，就你現在這副身子骨，省點兒力氣吧！”
    “逗我很好玩兒嗎？”他憤然地問著應然。
    隔壁床的應然好似根本不屑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繼續悠閑的用磨光板修著指甲。
    “我問你話呐！別在那兒跟我裝聾賣傻。”
    看他著急的樣子，應然一邊笑著一邊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你還是沒有把我認出來，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
    他說的沒把他認出來總算是讓程冬亦弄明白了，“滾你媽的還有臉說沒把你認出來，上次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不要老是把別人的媽掛在嘴邊。”
    這樣一說程冬亦也有些感到慚愧，確實，人家的媽招你惹你了，自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這點兒起碼的尊重都不知道，可是剛懺悔了一秒鍾就被應然接下來說的話打破了。
    “你一直掛在嘴邊的應該是我。”
    自己瞪了他一眼，背身過去準備不再理睬此人。
    “你還睡得著？剛剛不才被嚇醒。”
    “說句話呀！”
    “好心替你解悶兒，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
    程冬亦是被來來往往的嘈雜聲吵醒的。
    “少爺，醫院有的是病房，您幹嘛要委屈自己住這兒啊！”
    “對啊！寶貝兒，聽媽的話咱換一間。”
    “換什麼換啊！這兒挺好的，應然的朋友也不住這兒嗎？倆人還有個照應。”
    應然的朋友？這個從低沉渾厚的男聲中發出來的聲音是指的他嗎？程冬亦可不敢苟同。
    “都小聲兒點，沒見著還有人在睡覺嗎？我這自己一個人就行了，你們回去吧！”
    “那怎麼行，昨晚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媽媽都擔心死了。”
    程冬亦沒有睜開眼所以不知道是怎樣一番景象，但從這個自稱應然媽媽的人的聲音中大致能想象出絕對是個一頂一的美人，溫柔細水略帶嬌媚，不是美人怎麼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小趙，你給應暉打個電話，自己弟弟住院也不知道來看一下。”
    “好的，首長。”
    “爸，就別麻煩我哥了，他挺忙的。”
    “忙什麼忙！忙著一天到晚搞東搞西的。”
    在他以前的印象中應然是個低調的官二代，看來也確實如此。就在程冬亦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砰”地一聲病房門被推開了，他感到身體忽然負重，什麼東西壓得他喘不過氣兒來，無奈的隻好睜開眼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冬子，你醒了！昨晚阿誠跟我說你住院可把我嚇壞了。”
    “應哥，我沒事兒，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能從我身上起來嗎？壓得我好重。”
    “去你丫的，看你生病的份兒上……”
    話還說完，一道嚴厲威嚴的聲音傳來，“應暉！”
    應暉轉過頭才看到病房另一邊的景象，甚是熱鬧，但他說話口氣卻突然變得有些吊兒郎當，“喲，爸，您也在啊！”
    “小趙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為什麼不接！”
    “啊？有給我打電話嗎？我的電話可能掉在Luca家了。”
    “把你那套假不正經給我收起來，我們老應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哦，好，誒，應然你也在啊！有夠巧的。”
    聽到應暉叫自己名字，應然也馬上笑著做出回應，“哥。”
    “弟弟住院你這個做哥哥的不是過來關心關心，居然是來看‘朋友’才知道！跟老子說說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
    “革非，你少說兩句，孩子來了就行了。”應然的母親這時立即出麵阻攔。
    “阿姨您也在，剛沒注意到您，不好意思啊。”應暉笑著對這個貌美的女人說道。
    “沒事，沒事，你好久都沒回家了，等會兒一起回去吃個飯吧。”
    “不用了，我天天都有回家吃飯，再去別人那兒會不太習慣的。”
    這一下仿佛像是點燃了倆人之間的導火索，應革非立即氣急敗壞地向應暉吼道：“混賬，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我怎麼了？”但應暉絲毫沒感到有什麼不妥，不以為然地回答他。
    “今兒我非得教訓下這個臭小子。”說完隨便拿起一把椅子就要向應暉摔去，幸得一旁應然他媽拚命攔了下來。
    “阿柔你讓開，不給他點兒教訓他還不知道到底誰是他老子！”應革非看起來是生氣極了，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看得讓人心驚。
    “爸！有朋友還在旁邊休息著呢！你要丟臉丟到太平洋去嗎？”原本躺在床上的應然看大事不妙立刻坐了起來，大聲兒地阻止道。
    這下提醒應革非才想起有程冬亦這號人來，看向他的方向，程冬亦錯愕和略帶驚恐的表情躍然臉上，哎，確實是衝動了，他漸漸地把椅子放了下來，一聲兒不吭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原本有些吵鬧的房間一下陷入了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