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言走近豬妖，伸手覆在它肥大的耳朵上，輕輕拍了拍，道：“我來替你引靈，如何？”
    豬妖頓時現出恐懼又憤恨的表情，鼻子抽搐兩下，怒道：“原來你們和那些怪物一樣，也是來搶靈力的！好！你拿吧，拿吧！盡管拿了去，以後也落得個悲慘的結局，永遠被困在這山洞裏！”
    “可是，如果不把靈力引出來，你就無法投胎轉世。”越言似乎不介意豬妖的吼叫，仍自顧自的說，“在天命之淵裏呆了五六百年，很苦吧？”
    豬妖忽然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豬妖蹭蹭腦袋，低聲問：“你說……投胎轉世？可我、我……”
    “你忘了嗎？”
    越言站起身，向雲知景道：“知景，還是告訴它吧。”
    雲知景點點頭走上前來，從背囊中拿出照妖寶鑒高舉過頭，口裏念動咒語。鏡麵閃現出一片金光。不多時金光褪盡，那鏡子裏卻隻剩一個飄飄蕩蕩的虛影了。
    “這、這是什麼東西？”豬妖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越言歎息道：“雖然我不願這麼說，可這鏡子裏的虛影，的的確確就是你！”
    “怎麼回事？”
    “我的照妖寶鑒能夠辨別出世上的妖仙神魔等所有種族。若鏡子照到的是一隻還沒有走奈何橋、飲孟婆湯的孤魂野鬼，那麼出現的便會是這樣一個模糊的影子。”雲知景接過話來，細細的解釋道。
    “依我們猜測，你方才敘述的應該是你生前的經曆，誤入天命之淵，誤食靈力強大的寶珠，被許多鬼怪追趕，最後……應該是困死在這裏了吧？”
    豬妖不語。
    一時間，氣氛似乎冷到冰點。
    “沒錯，我是一隻鬼！”
    就在越言忍不住要催促時，豬妖終於開口了。
    “不是要騙你們，也不是忘了，而是、而是……”豬妖抽了一下鼻子，肥大的耳朵來回扇了扇，“不想記起那些事。五百多年前我進入山洞吞噬了那個充滿靈力的球——也就是你們說的什麼寶珠，從此被困在這裏，日夜想方設法躲避惡鬼的追趕。我雖有寶珠在身，那股靈力卻不能為我所用，沒多久，我就逐漸的虛弱下去，最後饑寒交加死在了山洞深處。”
    “那些惡鬼沒有在你死後奪取寶珠麼？”
    豬妖道：“我隻隱約感覺到有許多鬼魂聚集在我周圍，想要吸取靈力，以便超度自身，或許是它們也不能使用這靈力吧，慢慢的又都散去了。”
    “然後……你就變得和它們一樣了？”
    “是的。”豬妖晃了晃腦袋，以示認同，“等我再次清醒過來，魂魄已經脫離了軀體，漂浮在半空中。後來，偶爾還是會有鬼怪前來奪取寶珠，但都被我輕易擊退了。不知為何，我變成鬼魂後法力反而增強了許多。”
    越言道：“那是因為你死前執念頗深，死後的魂魄已成為厲鬼，法力自然要勝過普通的鬼怪。”
    豬妖似懂非懂的哼哼兩聲。
    越言沉思片刻，仿佛是突然間想到什麼，又問：“那些紫色的花斑小蛇，也是你用法力幻化出來的吧？隻為塑造出你被妖魔圍攻的假象，讓我們同情你救助你，這樣你便可以趁我們掉以輕心時突襲得手？”
    “你、你早就知道了？”
    越言胸有成竹的道：“不錯。我倆既為逐月派的修仙弟子，對這天命之淵也是有些了解的。師父曾說，天命之淵裏寄宿的鬼怪都是山中無辜喪命的生靈，心存怨念而不得入輪回。所以當我看見花斑蛇圍攻你的時候就暗藏了一個心思，想著你與這些小蛇是否都非實體，而是死後逗留在此的冤魂。”越言頓了頓，回望雲知景一眼，得到的是後者默默讚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