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越言滿麵羞愧，清虛元師才轉回正題：“我逐月派弟子的出師考驗，便在蒼岩山東南麵的石洞中。”
    “師父師父……”越言搶著道，“那處石洞可不就是逐月派的三大禁地之一麼！當初入山門時拂柳師姐就和我說了，那石洞叫做天命之淵，其中充斥著幽魂怨鬼，凶險異常。洞的最深處還有一麵極為詭秘的銅鏡，能照前世今生。”
    清虛元師點點頭：“天命之淵裏確實寄宿著許多鬼怪，都是千百年來在蒼岩山上無辜喪命的生靈，有人類、妖獸、甚至地仙，他們多半心存怨念，故而死後不得入輪回，隻能在此地徘徊逗留，除非有一天前緣盡消，恩怨得償，否則就要被困死在洞中。”
    越言倒吸了一口冷氣：乖乖，這麼恐怖的地方，居然是我們畢業考場!
    “天命之淵有南北兩個入口，經曆不同的道路及艱險後彙聚於洞內最深處，那個地方安置著一方古鏡，鏡麵上插著一柄鋒利的匕首，這匕首就是本次考核的目標了。”清虛元師繼續道，“你們四人分為兩組從不同的入口進入，哪一組能夠取得匕首交還於貧道，就算勝出，可以下山雲遊去了，剩下的那組則要等待下一次的考驗。”
    那高個子的弟子聽了，躬身道：“不知要如何分組？”
    清虛元師看他一眼：“沈鄰，你幼年上山就是和小五一起拜在刑劍長老門下，有總角之誼，言兒知景也是如此，依貧道看，既然你們彼此熟識，就莫要刻意的拆開了。”
    被喚作沈鄰的弟子似乎鬆了口氣，向來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半分笑容。
    越言心中奇怪，悄向雲知景低聲問：“怎麼，那兩人感情很好麼，竟像是不忍分離的模樣？”
    雲知景眸中湧起愁色，停頓片刻才道：“那位沈鄰師兄，就是前些年劍術比試決賽中輕易擊敗了我奪得魁首之人，現如今歸在刑劍長老門下，專修劍法和五行妙術。”
    “這麼厲害？！！”
    “可是據我所知，沈師兄性子沉穩冷靜而又有些不近人情，他做事從來隻求結果不問手段，並不會因著和某人關係親密就要與之一組，反而能夠審時度勢，做出最能幫助自己達到目標的選擇。”
    越言聽著聽著，已開始冒冷汗了。
    “也就是說……”
    雲知景應道：“也就是說，沈師兄之所以欣喜，恐怕是因為那個叫小五的師弟法術比我們任何一人都更加精妙高深吧。”
    越言定了定心神，重又望向小五，隻見那少年看去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滿臉童真，一團孩氣，此刻正低著頭雙手擺弄自己的衣角，玩的不亦樂乎，連掌門的吩咐也並未十分在意，絲毫不像是個難纏的對手。
    “我跟在師父身邊也有六年了，常聽他老人家提起派中的優秀弟子，卻從未聽說過‘小五’這個名字啊？”越言道。
    雲知景也蹙起眉頭：“的確如此。隻是林叔也和我說過，逐月派中看似平靜，實則高手如雲，且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會隱藏實力，並不像二師兄那般張揚。這個小五不但相貌普通，連名字都像是個山野之人，或許林叔所指的高手就是如他一樣的吧。”
    雲知景轉過頭，定定的看著越言。剛要說話，卻被清虛元師打斷了。
    “言兒、知景，你二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
    越言忙拱手道：“師父的訓示弟子都清楚了。”
    “如此甚好。”清虛元師將袖一拂，“今日你們好好準備，明早卯時便各自進入天命之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