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錯了麼？”
    越言摸摸下巴，不解的道：“適才小公主不是說，她身為王族正統血脈，定會勤修苦練，力求早日報殺親之仇，而後承襲王位，複興南鳳一族。她還叫你不要太過憂慮，當心傷了身子……”
    “……你、你能聽懂小公主的話？”
    越言皺眉，下意識的舉手搔搔後腦，道：“起先聽著也是嗚嗚的獸鳴，後來不知怎麼，竟能從中分辨出些許含義，也不曉得究竟對不對。”
    “公子先前使用的那隻袋子，看去流光溢彩，灼灼生輝，涼姬見識淺薄，看不透是個什麼法寶。如今公子竟又能聽懂我朱雀族的語言，可見絕不是俗世凡人或普通術士。公子出現在這蒼岩山道，莫非是那山巔上逐月派裏的仙人麼？”
    越言道：“我們隻是鄉野小子，要去那逐月派拜師學藝，並非什麼仙人。”
    涼姬眉眼一彎，淺淺笑道：“既然公子不願透露真正身份，涼姬也不勉強。今日若無兩位公子救助，恐怕我與小公主都要命喪在這荒山僻壤之中了。”一麵說著，一麵伸手入懷，取出個貼身收藏的錦囊。
    “這東西曾是我朱雀族流傳數代之物，向來由王後保管。隻是，因傳承年代久遠，如今竟無人知曉這東西的名字和由來。”涼姬將那錦囊翻轉過來在掌心處倒了倒，早有一物應聲落下，卻是個比雞卵略小的橢圓形玉石，表麵光潔無暇，內裏晶瑩剔透。最奇的是，那玉心處竟有一團似紅非紅、似蘭非蘭的光斑，時時閃動跳躍。
    “我族王後私下請教過大祭司，可大祭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道，先前曾為此物卜過一卦，卻得了‘隨意而生、隨緣而逝’八個字，眾人皆不解。後來還是大祭司說，既然於我族並無妨礙，就暫且收著，他日機緣到了，此物自有去處。於是，王後命我貼身收著這東西。”
    涼姬伸指在這玉石上摸了摸，玉質瑩潤，是上乘之品。這一番動作驚動了懷裏的小肉團子，竟引得它也湊過頭來，探出舌尖輕輕舔舐一回，但覺時而溫暖時而沁涼，與從前大不相同。
    小肉團子疑惑的望望涼姬，涼姬撫著它額頂絨毛，微笑道：“小公主，兩位公子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們無以為報，何不將這個物件贈與恩人，聊表心意？”小肉團子聽了，皺皺玲瓏可愛的尖鼻頭，在凉姬掌心處磨蹭半晌，終於吱吱嗚嗚叫了兩聲，仿佛也有讚同之意。
    越言忙道：“這玉是朱雀族流傳下來的寶貝，怎可贈給我一個外人呢？況且我等既然遇見了蜃龍偷襲截殺，豈有不救之理？若我們今日袖手旁觀，坐看姑娘與小公主受害，那還求的什麼仙，修的什麼道，竟是連人也不配做了！”
    “不是這樣說。”凉姬微微搖頭，把玉石硬生生塞在越言手裏，隻見那玉心處陡然亮了起來，如同灼灼火焰，似要將包裹著它的外皮也逐漸熔化，破殼而出。
    “這東西在我族手上已有將近千年時光，從未有光亮溫度，怎樣看都隻是極普通的一塊頑石。可方才兩位公子助我鬥蜃龍時，我便隱隱覺得，這東西在我懷內錦囊中忽冷忽熱，像是被靈氣所激，呈現出異象來，不曉得這是否就如大祭司所說，是它的機緣到了。”
    越言還要再推辭。誰知，目光偶然落於玉石上，竟被牢牢牽絆住。那麼一個小東西，卻好像是有知覺的，拚命想要衝出玉石來到這世上。這種奇異的感覺令越言心中一震，話到嘴邊就變了味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在下收了這份厚禮便是。”
    說也奇怪，自越言將玉收下，那玉心處的熠熠光輝似乎也變得柔和，仿佛是認了越言為主，又安下心來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