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子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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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快醒醒……”羿小白因極度缺氧陷入昏迷,胸口被迫壓出幾次水,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眼前卻一片混沌。突然,唇瓣上似乎貼著一處溫熱……
羿小白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席軟榻上,身上已換了一件軟綢褻衣,屋子裏燃著紫檀香。
“醒了?”房門被推開,又被關上。羿小白抬眸――“是你!”
顧傾城踱步至跟前,悉心替他掖好被角。“是我救了你。”
“你想說什麼?”顧傾城看著他嚅囁的神情問道。
“沒什麼,多謝。”羿小白順下眼瞼,悶聲回答。
看著麵前的人兒,雖算不得絕色,但五官卻十分清秀,臉部的輪廓荔枝般柔和,沒有英武的劍眉,相反,卻生了一雙本不該屬於男子的遠山眉。顧傾城不自覺地撩過他披散的三千青絲,指尖無限繾綣。
紫檀香嫋嫋纏纏,軟榻上的人闔眸悄然入夢。
羿小白身子骨向來虛弱,經昨天落水,加上又受了驚嚇,迷迷糊糊就發了高燒。
顧傾城坐在一邊,忽然發現他臉色潮紅,頓感不對。於是,慌忙撫上其麵,果然滾燙無比。顧傾城大驚,急急喚來家奴去請大夫。
“先生,情況如何?”待白發醫者號過脈,顧傾城急不可耐地追問。
“顧公子請先安心,這位公子隻是受了風寒,因其天生體弱,故而症狀較常人嚴重或些。老夫即刻開一張藥方,必保公子無虞。”
“如此,便謝過先生了!奴兒,快隨先生去開方子,速速抓藥。”
顧傾城拱手作一揖拜謝,又遣了一仆人代送醫者。那仆從應聲而走。
顧傾城親自打來一盆水,將潔淨的軟布浸濕,再擰幹,溫柔地替羿小白擦拭。
過了一會兒,羿小白原本因發熱變得緋紅的臉終於褪了顏色。
顧傾城微微一歎,掀開絲被將昏迷的人打橫抱起,向屏風後走去。
顧傾城吩咐人把床被都換掉,這才抱著剛沐浴完的羿小白回到榻上。
“你說,你身子如何就這麼弱呢,真不知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顧傾城執起他纖長白皙的手,吻了吻手心。
“好冷……娘……”夜半,枕邊人囈語。
感受到羿小白在他懷裏顫抖,顧傾城握住他冰涼的手,一遍遍地低聲哄勸。
“別怕,小白,我在呢,我在呢……”
漸漸地,直到耳畔隻餘舒緩的氣息,顧傾城嘴角揚笑,方才安心睡去。
(插曲:呼吸聲隻因你漸漸寧靜/吹了燈讓我擁抱著你……《琴師》音頻怪物)
朝陽東出,霞光漫天。
羿小白幽深的睫毛動了動,再緩緩睜開。“唔……”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欲起身,卻感渾身酸痛無力,不得已,半撐起來的身子又重新躺下。
羿小白腦袋昏昏沉沉,本能地用手撫上額頭,觸手的熱使他蹙眉。
“小白,小白,起身吃藥了。”感覺有人輕輕搖著他的肩膀,羿小白抓住肩上的手,掌心握住一股冰涼,他滿足地鬆開了緊皺的眉。
顧傾城無奈地搖頭輕笑,隻得親自將他抱著坐起,端過置於一旁的那碗藥,喂到他嘴邊。
羿小白倒也算聽話,安分地靠著顧傾城順利喂完,竟沒把這苦極的藥吐出來。顧傾城將他輕輕放下,從袖中掏出錦帕細細抹去他嘴角那一點藥汁。
顧傾城心疼地看著他蒼白的唇,用手覆在他被濕潤的睫毛遮蓋的眼,那裏一片餘熱。
羿小白似是嚐受到了那冰涼的滋味,意識昏沉地想要索取更多。於是,他努力挪動身子靠近,顧傾城見狀隻好將他攬入懷中,讓他枕著自己的腿。
兩個時辰後,許是藥性起了作用,羿小白稍稍清醒了些,掀起眼皮,猛然一怔,眼中略帶的朦朧刹時清明。
顧傾城抱得太久,終於也止不住睡意,漸漸入夢。然而,緊擁的姿勢卻沒有絲毫放鬆。羿小白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裏抽身,再將絲被搭在他身上,自己悄悄落榻。
臨出房門,不料背後響起一道磁性的聲音。“這麼不聲不響就一走了之,兄台可真是好教養啊。”
羿小白腳步一頓,轉過身去,顧傾城已經沉著臉向他走來。
顧傾城此刻心中怒火萬丈,他竟然想不告而別!羿小白低著頭倔強地咬了下唇,一聲不吭。
“唉,就算要走,也等你身子好些再走,如此,我……不放心……”顧傾城見他這般模樣,終究不忍心再責備,隻輕摟住羿小白瘦弱不堪的身軀,低聲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