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吞蠶食 NO.01 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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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的咖啡苦的最有味道,能一起喝一杯嗎?”
問話的男人有一把漂亮的嗓音,每個字的尾音都經過刻意雕琢,聽起來像是大提琴在演奏,優雅無比。
秦洛予暗暗在心裏進行了一番評價,手中的畫筆忍不住暫停了工作,抬頭,出現在視野內的是一位穿著得體的男士,那男人劍眉星目,鼻骨堅挺,生了一副配得起他嗓音的好相貌。秦洛予迎著正午的陽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一雙貓眼細細的眯在一處。
半晌,秦洛予收起手中的畫筆,對著男人露出一個稱得上燦爛的笑容。
“當然。”
那一年的夏季是秦洛予第一次見到莊騫的日子,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莊騫給他的印象,那便是——如故人歸。
秦洛予遇見莊騫時是一名不算普通的大一學生,說他不普通,不光因為他讀的是華國最好的繪畫專業,也不光因為他家的勢力在B市成謎,更因為秦洛予那張長的就不普通的相貌。
要說這秦洛予的相貌倒也不是漂亮到妖孽,可他偏偏長了一雙惹人的貓眼,再配上一身慵懶的氣息,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血統高貴的貓咪,讓人忍不住就想多瞧兩眼。
秦洛予在這家咖啡館取景已經整整一周了,這一周裏秦洛予不知讓多少搭訕的人铩羽而歸。唯獨眼前的這個男人,僅憑一副好嗓子就讓秦洛予不自主的答應了對方的邀約。
咖啡的香氣氤氳在兩人之間,秦洛予長了二十年第一次遇見和自己這樣契合的人,明明看起來不會去鑽研藝術,也確實連一些專業用語都聽不懂,可他與自己卻有一種不謀而合的氣場。
當時的秦洛予還年輕的有些天真,他以為莊騫與他之間是天生的伯牙與子期,卻不知那個自小就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男人若是想引起一個人的興趣,幾乎無人能幸免。
那一次在咖啡館的交談本該像過眼煙雲,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秦洛予的記憶中慢慢淡去。
但獵手一旦盯上了獵物又怎麼會輕易放手?所以一周後的B大畫展上,秦洛予迎來了兩人的再一次相遇。
“這次的畫展,我們的青年企業家莊騫先生給予了極大的支持……”
校董在台上激情四溢的演說,秦洛予在台下不屑的撇撇嘴,一臉慵懶。
“這位同學可是對你們校董說的話有什麼見解?”又是那把好聽的聲音,帶著溫柔和滿滿的男人味兒在秦洛予耳邊響起。
秦洛予身體一僵,隨即抬眼朝著男人一笑,眉眼間再找不出半點懶散,本以為是一麵的緣分,誰知會再一次碰到?
“對他的話沒什麼見解,不過對那個讚助畫展的冤大頭倒是有些好奇。”
“哦?B大的美術專業可是全國都出了名的,你為何會說那那讚助人是冤大頭?”男人在秦洛予身旁落座,態度熟稔的像是在對待多年的老友。
“還未走出校門的藝術家們,大都自命清高的很,就算那冤大頭資助了他們的畫展,也不見得會有人念著他的好,這些學繪畫的學生可是多數都瞧不上做生意的俗人,總的說起來就是沒有共同語言。”
“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繪畫專業的吧?”秦洛予的論調惹得男人失笑。
“是啊,瞧見沒,做宣傳的那幾副畫都是我的。”秦洛予直直指向一麵牆,臉上的神情一鬆,又懶散的招人。
“這樣說來你也瞧不上那些俗氣的生意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說要是有一生意人能無償的替我辦一場畫展,這種格調的我必須瞧得上不是?”
“這是……藝術家的清高?”男人的失笑硬是憋成了低聲悶笑。
秦洛予很是自然的點了點頭:“畢竟太清高了也不能當飯吃,所以這是我的秦氏清高……”
男人起身拍了拍秦洛予的肩膀,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收斂:“那大藝術家先坐著,我上去發個言,一會兒就回來。”
秦洛予聞言點點頭,還順手抄起了身旁的素描本,上次在咖啡廳匆匆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個男人的身材極好,今天細細看來還真是完美的不得了。
台上的擴音麥被打開,男人好聽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禮堂:“諸位上午好,我是莊騫……”
男人的一句話讓秦洛予剛起筆的一根線條斜斜劃了出去,然後猛地抬頭看向台上,這個男人就是莊騫?就是他一口一個冤大頭的莊騫?
莊騫的聲音持續回響在畫展開幕式的禮堂中,秦洛予聽著周身不斷傳來的各種花癡和尖叫,臉色又慢慢調整回了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不就是一個算不上大的烏龍嗎?哪裏就值得他這麼不淡定?
秦洛予不斷給自己做著心裏建設,可莊騫接下來的話卻逼的他無法繼續假裝淡定。
“這次參與籌辦畫展,我在貴校的學生中發現了一位非常有才華的,嗯……藝術家,我看過那位藝術家的畫作,每一筆都精致的讓人心動。所以在這次的畫展結束後,我想邀請這位藝術家為他辦一場個人畫展,秦洛予同學,你願意嗎?”
秦洛予的腦海中一直回響著那句‘你願意嗎?’,直到身邊同學提醒才有些發愣的點了點頭。
男人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後下台走向腦袋還處於迷糊狀態的秦洛予,嘴角的笑意比離開時還多了兩分。
“你……莊先生怎麼會想到幫我辦個人畫展?”秦洛予開口,語氣比起之前添了兩分謹慎。
莊騫回答時臉上的笑容洋溢,眼中仿佛盛滿了星光,乍一看去就像一個涉世尚且不深的青年,真誠的讓人無法懷疑。
“因為我怕被你瞧不上……”
秦洛予的心髒被這句話惹得停跳了一拍,眼睛卻將男人的笑容一筆一劃刻在腦海之中。
那一年,秦洛予剛滿十七。
秦洛予後來一想到此景就不由覺得當年的自己天真,那樣一個男人,身上怎麼會有半點與純粹沾邊的東西?
但年少時期的喜歡就是如此不講道理,一旦墜入,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