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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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月上西樓的時辰。
代吹衣為自己族妹,倒也算是給自己平添了籌碼,隻是不知關鍵時刻她能否出手相助?隻不過這將墨到底帶著契約去了哪裏?為何那人拿到了這些東西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紅衣盤算著,卻看見采清抱著一團衣服走來,那衣服看來似乎是長辭的:“你這是?”
采清行了個禮,說:“這是常公子和東公子喝酒時,不慎撕壞了衣服,采清為感謝常公子好心收留,便提議幫他縫補一下衣物,也算盡了一份綿薄之力”
說起來倒也是,自己溫爾采清三人寄住在這裏,終歸還是麻煩了長辭照料,生活起居,日常用物都是長辭出的錢。
采清看堂主這麼問,以為堂主會怪罪自己討好別人,卻不曾想紅衣卻道:“把你的針線拿到我房裏來,衣服給我。”
采清吃了一驚:“堂主這?”
紅衣並沒有回答她,而是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些時候,采清遵命將針線拿來,紅衣卻又讓她退下。
一個人對著燭燈,昏黃的燭光照應在他臉上,將他的臉映照成暖黃色,易族人皮膚偏白,給人一種不近人間煙火的感覺。可這個時候的他,顯得那麼好看溫柔。
他的嘴角浮著淺淺的笑。
紅衣撚針。
原本,他世上最恨,就是將自己比作女子。
易族男女向來陰柔美豔,加上紅衣從父母那裏繼承來的容顏,小時候常常被當做女子,名字也像女人,所以他最討厭被比作女子,隻不過前段日子被錢財所惑,才勉強答應去風月樓唱曲。除此之外,他再也沒開口唱過一句戲詞。
但是今日,他卻撚針為人縫衣。
一針又一針,為他將心血都縫進。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隻是這樣做,他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就像這是在做他喜歡做的事情。
冷豔妖嬈的血鬼堂堂主,竟然也會如青梅初成的女孩子家一般。
等多年之後紅衣懂得了,已經很晚很晚了。
第二天,采清將衣服交給長辭。
“多謝采清姑娘了,昨天東和喝得太醉了,居然和別人打鬧起來,我去勸架卻被人扯爛了衣服。”長辭尷尬的笑了起來,拿起衣服看了看,“采清姑娘的手藝果然好。”
采清頓了一下,她很想說這是紅衣所為,隻不過堂主再三囑咐自己絕對不要說出來,她隻能不自然的笑笑:“多謝公子誇獎。”
長辭嗅了嗅:“這衣服,怎麼有股藥香味。”
“啊?”采清頓了一下“大概是昨天燉藥沾染上了藥味。”
“是這樣啊,還是多謝你了。”
“若無事,采清下去了。”
長辭拿起衣服,攤開看著,那股子藥香味縈繞在他身邊。
采清出門時突然看到了紅衣,她怔了一下,紅衣對她搖了搖頭,讓她不要聲張。
采清看著紅衣,紅衣的眼已經黑了一圈,那麼好看的一個人,眼神卻那麼寂寥。她隻覺得堂主太過可憐,明明動情,卻不承認,不允許自己動情。活活的折磨自己,活得那麼狼狽。
紅衣靠著門,靜靜看著房間裏的那個人。
長辭在不斷回憶著似乎在哪裏聞到這種味道,一臉困惑。
紅衣有點失落,他將滿手的傷口藏在長袖裏麵。
針總是傷到自己的手,竟然將自己的鮮血縫進了衣服裏,自己藥人的血,才讓那衣服沾滿了藥香味兒。
他想告訴長辭衣服是自己縫的,他想讓長辭感謝他,他想讓長辭記住自己。他想讓長辭眼裏隻有自己,可是他卻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
他原本隻想把長辭當做自己手裏一顆獨特的棋子而已,助他複仇,其他的他都不做打算,可是為何如今卻橫生了太多的事端?
也許自己就不應該太由著自己的性子,長辭與他雪菊,他為他縫衣這本就是還他的,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對,什麼都沒有。
他太傻,他不知道自己動了情。
一個為另一個尋藥求醫,另一個為他撚針縫衣。他卻當做交易,當作是人都可以進行的交易,他死活不肯承認的就是自己動了情,明明已經淪喪,卻還是口是心非。這樣受折磨的不止自己,還有他人。
若他的命是一盤棋,長辭就是裏麵的錯子,從此之後,步步皆錯。
而房內之人,將衣服疊起放進衣櫃,卻無意間看到了藏在衣櫃裏的一封信。
是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