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篇  第二回 懵懂入異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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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鋪天暴雨不表,受災的大樓很快恢複了平靜,而小乖的消失也很快的被遺忘。
    當小乖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又開始做同樣一個夢了。
    不過這一次更加清晰和真實了。草地上草葉劃過手心癢癢的感覺,抬起頭看見碧藍的天空中,堆積的白雲層層迭加,厚重處不動如山的凝重。耳邊傳來陣陣不知名的鳥叫聲,遠方山澗的泉水叮咚曲折,近處的樹叢被風微微搖蕩發出沙沙的聲音,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一切的一切那麼的熟悉而又舒適。
    這一切反而讓小乖更加的不安,這次的感受真的很真實啊,那等下的惡魘也會更加真實啊,看來今天晚上夢醒後又是不眠夜啊。
    話說回來夢境裏的山水真是賞心悅目,不遠處的鬆柏錯盤虯立在峭壁之上,鬆針竟然是邃粲的紫色,就連一顆顆拳頭般大小的鬆茸也呈現出紫玉色。如地毯般順柔的草地鋪向遠方,隻有裸露巨石之地才有翠黛不見。微風撫過草地,如緞子一般起伏不定,那搖曳的綠色要勝過小乖看見過得任何一副美圖。耳邊的泉水聲叮咚不絕,仿佛一首低幽的樂曲,時而歡快,時而怨尤,時而低述,時而高歌。遠方山腹中時而傳來猿啼鳥鳴,山峰連綿天際。
    這片原始景象也不知占地幾何,小乖隻感覺天地之間隻有她一人存在,這感覺讓她茫然而又惶恐起來。當鮮活的空氣呼入肺部,小乖舒服的好像喝下了瓊漿玉液,連毛孔仿佛爭先恐後的張開接受。既然隻有自己遲早會從這個看似美夢的夢魘醒來,繼續乏味的日常生活,所以就抓緊享受這一切吧。小乖暗暗的勸慰自己。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小乖還是坐在原地不敢動彈,慢慢連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樂趣也蕩然無存。她心裏暗暗發苦,心想今天的夢時間真長啊,怎麼該來的還不來。
    左右為難之際,隻聽得遠方傳來一聲動物的嘶吼之聲,好像鳥叫卻嘶啞了很多,像虎嘯卻高亢不少,卻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發出的。小乖渾身繃緊,緊張的都快尿出來了,心想來了來了。隻聽得那嘯聲忽左忽右,忽東忽西,迅速的靠近小乖所在的地方。
    小乖心想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夢中的情節增加了不少,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要醒的跡象。嘯聲漸行越來越近,小乖嚇得閉上了眼睛,心裏把平時看過的鬼神小說挨個罵了個遍,都怪他們胡寫八道不然她怎麼會有這般豐富的想像力,在夢裏居然能遇見這麼奇怪的動物。
    隻是當她等了很久居然沒有動靜,隻是撲麵的腥臭和熱風讓她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小乖禁不住微睜雙眼,誰知道這一眼,登時讓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是一隻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碩大無比的醜臉,虎眼怒張瞪著小乖。怪獸形體有一頭牛那麼大,嘴裏滴淌下的口涎,不停的滴落在草地之上。
    巨口中層次不齊的僚牙和腥臭的氣味徹底斷絕了小乖懷有素食動物的美好願望,很像老虎的頭上沒有毛,卻張了一對牛角,這怪物微微湊前,讓小乖快要嘔吐的腥味更加的濃烈,它不停的嗅聞眼前的獵物,仿佛要判斷她到底好不好吃一樣。
    過了一陣,怪物眯起了銅鈴般的巨眼,開始繞小乖轉圈,這讓小乖對這怪物的身形看得更清楚了,牛一般雄壯的身子下肌肉暴起的四肢,好像虎爪一般的腳掌在地上踩亂了青草。怪物身上沒有紋路和皮毛,泛青的皮膚下紫黑的經脈一股一張,最奇特的是怪物前肋下居然長著一雙殘缺不全的肉翅,猶如畸形不全的手臂蜷縮著,顯得更加的醜陋與凶惡。一條掃塵般的尾巴不停的刷來刷去,喉嚨裏低吼著,仿佛在警告小乖不要試圖逃跑和反抗。
    不知怎的,小乖腦子裏靈光一閃,登時知道了怪獸的來曆,不禁在心中大喊到:這是窮奇!窮奇!我居然能夢見這麼凶猛的怪獸,看來今天的夢還算精彩,不像平時那麼乏味了。
    小乖平時喜歡收集一些古書中奇物怪獸的信息,有時候還照著書中的描寫畫出想像中的樣子,這個所謂的窮奇便是山海經裏的有名的怪獸。奇怪了,最近我沒看神幻小說啊,小乖心裏滴咕著。山海經有雲,窮奇生活在西山經中描寫的青丘之山附近,是一種虎頭牛身的怪物,專門除善揚惡!
    沒錯,除善揚惡,它專門吃善良的人和忠義誌士,但是遇到逞凶作惡之徒都會銜來食物與其分享。屬於典型的惡神!小乖沒想到自己做夢還能做到這麼一個善惡顛倒的怪物,猶如看三維立體電影一樣過癮啊。唯一不爽的就是窮奇特別喜歡吃人,書上還描寫了一個血淋淋的最讓小乖毛骨悚然的細節就是,它喜歡從人的頭顱開始進食。
    不是吧,沒必要做這麼細節的夢吧?小乖心中狂喊著,手腳還是不聽使喚的打著擺子,雖然知道是夢境,但是還是會害怕被吃掉啊!而且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那說明自己的身體還在熟睡啊,天啊,爲什麼要讓我受這種折磨啊!
    那窮奇嘴裏繼續低吼著,隻是腳下生風越轉越快,好像已經判斷好了該從哪裏入口一般,“等一下!”小乖急中生智,大喊一聲:“我是大大的壞人你不能吃我!!”
    怪物楞了一下,停止了轉圈,歪著腦袋看著大喊大叫的小乖,嘴巴也閉上了仿佛聽懂了一般靜等著小乖繼續訴說下去,小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望著窮奇開始亂喊亂叫起來:“我小時候的時候就很壞,我偷偷拔過鄰居家的花,還有我欺負過一隻流浪狗狗,我還用放大鏡照過螞蟻,還有,還有。。。。”
    窮奇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覺得這個食物怎麼這麼好玩,竟然坐立了下來,饒有興趣的聽著小乖的自我批鬥大會。小乖還在那裏搜腸刮肚的喋喋不休,不消一會兒便已經說到了自己上高中的時候爬牆離家出去和朋友玩的“壞事”,猛然間竟聽窮奇淒厲的怪叫了一聲,開始步步退後!
    小乖大喜之下,嘴中自然說的也更加流暢歡快了,突兀一下,隻見那窮奇三步並作兩步,一道身影退進樹叢竟然消失不見了!“偶也!!!”小乖高興的跳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夢中勝利,雖然把自己說的可惡不堪,不過能把窮奇支走,也算是自己口才的一次考驗。難為自己把從小聽來的各種壞人壞事強加在自己頭上,算是做了一次大大的“惡人”。
    就在小乖沾沾自喜的時候,周圍的氣氛已經明顯不對了,先是周圍寂寂無聲,隻有小乖一個人大叫大嚷的聲音回蕩在山穀之間,天色也陰暗了下來,不知道哪裏來的雲彩把太陽一並擋住,就連微風都止住了,萬物仿佛感受到了什麼連呼吸都停止了。
    遲鈍的小乖終於感受到了周圍情況不對,連忙俯下身子以免被人注意,但是憑著豐富的看電視劇的經驗,她基本可以肯定剛才窮奇逃跑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給自己潑汙水,而是附近有著什麼更可怕的東西。而這個東西說不定就在自己背後!想到這裏,她用餘光輕輕的瞟了一眼後麵,看不清楚但是這一瞟嚇的小乖魂飛魄散。
    在她的後麵居然有一隻蹄子,形狀像馬蹄但是居然臉盆那樣的大小。根本無法偷瞄到怪物的全貌,因為太大了,光看著這蹄子就可以估計出怪獸有兩層樓那麼高,小乖站立的高度也僅僅能達到巨獸的膝蓋那裏。既然它能把窮奇嚇走的話,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善茬。
    想到這裏小乖腳下一軟,竟然順著山坡滾了下去,讓她更加絕望的是當她狼狽的翻滾下滑之時,餘光看見巨獸居然順著山坡緊緊跟著她。還好下滑一路沒有什麼凸起的石塊,隻是柔軟的草地。
    正在頭暈目眩天翻地覆的時候,斜坡之下不起眼處居然出現一個山洞,好巧不巧,小乖順勢滾落到了山洞裏麵。而那巨獸緊緊不放的尾隨到洞口,看見小乖入洞竟然激動起來。
    而小乖齜牙咧嘴的揉搓撞疼的膝蓋額頭的時候,突然心裏咯噔一下,她終於查覺出這此夢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能感受到疼痛!!
    這不是夢!這根本不是夢!!
    在夢境裏怎麼可能疼成這樣還不醒來,她現在不是夢裏!而在這裏看到的景象,遇到的怪獸巨獸也根本不是想像出來的,而是實際存在的!“我這是在哪裏?我到底怎麼來的?這裏是哪裏啊?”
    人生很多機遇看似偶然,但是實際上都有必然存在的天理一線。當我們順著自己選擇的道路堅定不移的走下去時,事後都會發現,早在自己選擇之前,就已經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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