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三生情緣 第十二章 紅塵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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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陌絕便躡手躡腳的起了床,看著雨澤熟睡的的模樣,心裏不禁漾起一絲幸福感。現在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不過是眼前這個少年,即使手覆天下,叱吒風雲,以及在別人看上去自己是多麼的尊貴,但這一切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浮雲。而無論什麼時候,都願為這個少年放棄一個男人應有的地位和身份,甚至是最寶貴的尊嚴,為他傾盡一生,為他把千年等待刻成一個永恒!想罷,便輕輕地在雨澤的額頭印上一吻,露出欣慰的笑容離開了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雨澤漸漸睜開迷霧朦朧的星眸,修長白淨的手指遮擋住刺眼的光線,視線瞟向一旁,卻隻剩的是帶有餘溫的床,完全不見陌絕身影。不覺猛然一驚,仿若很怕那個人離開他,恍眼一瞟見桌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行簡短而暖心的話:小懶貓,我出去辦點事情,一會就回來,早餐在桌上,自己乖乖的吃了,等著我!又見下麵署名:愛你的雲淩。
看著這句透著濃濃愛意的話,殘陽微墨的蒼瞳碧波帶著和風的濕潤,一滴愁雲永晝的雨露順著溫玉的臉頰邊緣流下,幸福和苦澀紛雜交錯,幸福自己能夠得到這麼出色的男人的愛,苦澀不知這種幸福能夠維持多久。因為這個男人太完美,太優秀,而自己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一顆不起眼的蕁麻草,又是那麼的特殊。也許,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緣分是湮沒幻滅的。愛一個人不一定會擁有,擁有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去愛他。。。。。。
不覺瞬間,寒月斷續一縷漣漪,秋水梨渦的淺笑回漾在這張胭脂芳華的容顏上。。。。。。
炎家別墅。
陌絕深深一望眼前大氣壯觀的豪華別墅,深邃的眸子不住縮緊,對於這個所謂的家,在自己看來是不複存在的。
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迎目開門的是一個端莊貴氣的婦人,在看到麵前俊逸不凡的男子時,一雙幾經雕鏤時光的殘落眼眸不住睜大,帶著一絲的驚喜和詫異,隨後對著屋內的人說道:
“敬軒,你看誰來了?”對於麵前這個女人陌絕是滿目的不屑和厭惡,隻是徑直走進屋內,看著坐在沙發上一個年邁七旬的老人。
正在看報紙的老人聽聞聲音慢慢抬起頭,歲月的滄桑深深埋藏在充滿智慧的眼睛裏,但看霜鬢染發,根根銀絲半遮半掩而若隱若現,臉上條條皺紋,悄悄訴說著一波三折的往事。雖是飽經風霜的臉上卻掩不住一種凜氣傲然的神采奕奕,滿麵春風,舉止大雅。
老人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這雍容爾雅中透出尊貴氣質的男子,英俊的臉龐能從他的五官中感覺得到冷酷無情的意味,不覺透光鏡片下深褐色的眼眸似乎有一絲光彩閃過,光彩中的流轉帶著驚喜卻瞬間消逝無形,秋霜日落的臉上是一片淡漠的神情:
“怎麼?舍得回來了?你不是說永遠不回這個家的嗎?”對於炎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感到是那麼的驕傲自豪,卻在這任何人都羨慕的光彩的背後,隱藏著兩人難解的是非恩怨。隻因陌絕對他的誤解猶如一層消散不去的霧霾,而自己都不知,何時才能化解他們父子間的矛盾。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在這世上多久,更不希望把兒子對自己的怨恨帶進土裏。
“我是不想回來,但我是迫不得已,我今天來隻想問你一件事,問清楚後我馬上就走,絕不在這礙你的眼。”清冽的聲音帶著冷然的氣息,眸光中的朦朧飄忽是洗淨鉛華的無關青雲。
“什麼事能讓你親自來一趟啊!”早已習慣了兒子對自己的冷漠,卻從心底感到一絲的痛楚。。。。。。
“你和蕭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聞此話,老人的眼皮底下藏著炭火似的光點,在默默地燃燒著。而一雙凹陷但深邃明亮的棕色眼睛折射出敏銳的光芒,令人敬而遠之而心生畏懼,雄渾有力而沙啞的聲音緩緩地問道:
“你怎麼突然提起蕭家來了?”對兒子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竟讓自己不知所措。隻因家族之間的事他都從不讓兒子過問,也許是出於一種保護,不想讓他卷如那麼多的是是非非中,以至於現在雖然繼承了自己的家業,也仍然不會讓他參與其中。
“我隻想知道答案。”陌絕看著老人炯炯有神而複雜的雙眼,隱隱從裏麵感到了往事的煙雲和歲月的無情,卻不知塵埃落定的風霜礪盡已寫滿了這張蒼老的臉孔。
“我說過,家族的事你無需插手。”老人淡淡的回應著,臉上仍是一如的鎮定自若。
“這麼說來你和蕭家確實有什麼過結?”陌絕仍舊不放棄,一心想從自己的父親口中知道答案,而自己也看得出,父親在刻意的回避這個讓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沒錯,雖說我們兩家是簽訂了百年盟約,但你要知道,世事如潮,人為舟船,必定有一方要在風浪之中爭一線生機。而在情義和利益之間,情義會變得很廉價且微不足道,而利益會使彼此不擇手段的去爭權謀位。甚至有時候,也要憑手中之劍,敗盡天下,將劍之一道,征服萬變,彼岸虛空。現在的你雖然已經在商界打出了一片繁華盛地,但這些生存之道你也應該要明白。”
而這番深含哲理的話在陌絕眼中隻是穿塵而過,雖然說的是這個道理,但問蒼茫誰主沉浮?隻是袖遮天地,蟄龍驚眠,嘯動千山!
“這隻是你的一己之言,你的事我不想管也與我無關。隻是,我提前把話撂到這,我不管你要做什麼,總之你別來幹涉到我的事情,更別牽扯到我身邊重要的人。否則,不管是誰,我定不會留一絲的情麵。”陌絕微緊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寒冽冷清透著一絲危險,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出傲視天地的強勢。
“重要的人?聽你這麼說有心儀的人了?他是誰?”看著對自己冷如陌客的兒子,還是想不住的去關心他的一切,盡管自己知道這種關心在兒子看來是那麼的虛偽,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隻想在這最後短暫的光陰裏盡量的去彌補對兒子的虧欠。
陌絕微微側臉,如雕塑的輪廓線條透著分明的冷俊,輕抿的唇角露出一抹歎盡世事無常的笑:
“你既讓我不要管你的事,那你自然也無權過問我的事情。”
“我是你父親,這世上唯一能有資格管你的就隻有我!”聽到兒子說出這麼放肆的話,老人不住怒發衝冠的咆哮起來。
“哼,你在我的心裏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毅然的決斷說出這句觸痛人心的話,華麗不帶任何浮華的轉身離去。。。。。。
“你。。。。。。你滾!滾出去就別回來!”看著遠去孤傲纖長的背影,不住怒火攻心,痛苦的捂著心髒,呼吸急促,斷斷續續的說著:
“藥。。。。。。藥。。。。。。”一旁的婦人見此嚇壞了,忙翻出藥物讓老人服下,一邊撫順著他的氣息一邊擔憂的說著:
“敬軒,你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要不還是告訴陌絕吧!”老人搖搖頭,方才蒼霜的臉龐漸漸有了光彩,雙眼迷離清濁的仿若一灘深水黯沉,夜闌臥看蕩盡心中浮萍,幹涸的唇緩緩微啟,虛弱無力的聲音是猶如蕭蕭笛聲的蒼涼微雨:
“別告訴他,他的負擔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給他增添壓力。現在,我隻能盡我所能,幫助他清除身邊的障礙物而已。也許,讓他誤解而怨恨我是最正確的方式,因為這樣他就不會忘了還有我這個父親。。。。。。往事塵煙,是也非也的不堪,而我此生宏願,僅是想與他共度最後這個時光罷了。”
小炎,你知道嗎?我要這天,卻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卻掩不了我心;我要這眾生,都明我意;我要你喚我一聲父親,卻是怎麼也乞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