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節、願漂泊的人都有酒喝//願孤獨的人都會唱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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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同學?」晏慕顯然有些著急了,還以為遲暮晚發生了什麼事正想拿起手機叫救護車時卻被一個蒼白接近透明的手給擋下了。
    遲暮晚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平伏了自己的心緒後才用著稍顯疲憊的聲音安撫他:「我沒事,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聽她這麼說,晏慕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緊繃的身體也漸漸鬆緩下來。
    遲暮晚靠在牆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風拂過她的臉它冰冷的的指尖掠過髮絲,中間還夾帶著花草與泥土的芬芳。
    或許是一種太過相同的人之間的一種默契,兩人都隻是閉上眼感受著外頭風吹進來的氣息並未再說些什麼。
    有時候,在一天的緊繃下能在一個安靜的地方閉上眼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顧忌就算那個地方是野獸的巢穴也是人生中的一種小確幸。
    許久,晏慕終開口說話但比起是對遲暮晚說更像是喃喃自語。
    「小時候我的父母就因為車禍而雙雙過世,那時的我還太小連幸福都還沒感覺到就失去了,在孤兒院過的日子不算好但也起碼不算太壞後來被林阿姨接過去當養子了。」
    晏慕的語氣不重不淡,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就連遲暮晚也聽不出裡頭的情緒。
    但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這當中肯定有很多很多他沒說出來而她也不該問的地方。
    「我活了這二十多年的光景裡,因為臉盲症的關係不曾清晰地記住一個人的臉。甚至在我父母的離開之後我就如此輕易地淡忘他們在我生命中劃過的痕跡。」
    聽到他那麼坦誠遲暮晚倒是有些訝異,臉盲症啊。。。。。。難怪那天他不記得自己的樣子。
    遲暮晚感覺自己的身體休息過也比較好了,於是睜開眼眸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晏慕正在打量著自己,不是那種奇怪的視線而是一種很認真定睛看。
    但遲暮晚像是沒看見一樣瞥開眼望向窗外,聲音淡無波瀾卻又不至於讓人聽不清楚。
    「晏柏是我父親。」
    晏慕的表情倒沒有想像中的驚駭或者不可思議,隻是愣了愣後恢復回原來那個溫文爾雅的晏慕。
    「果然是這樣呢。」這樣冷靜的話讓遲暮晚不禁覺得他是否早已經從晏柏那兒得知了,但另一邊卻覺得以那個男人的個性怎麼會容許別人知道我的存在。
    恐怕甚至巴不得我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晏慕大概也知道她的疑問,所以也沒有任何隱瞞如實地道:「之前看到你們之間的氛圍也就猜到個大概了,而且其實在晏家裡也流傳著叔叔有私。。。。。。有女兒的消息。」
    恐怕是怕她尷尬才沒說出那個詞吧,真沒想到自己在他們家裡是扮演著這種角色啊。
    遲暮晚低聲自嘲般笑了,此刻才認真端詳著眼前之人的容貌。
    烏黑柔細的髮絲鋪墊在乾淨的臉孔上,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深刻的臉龐並不會帶給人嚴苛的形象反而裡頭有著別樣的柔和。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很帥但仔細看還是耐看型的,應該是那種在街上走都會被阿姨大嬸送蔬菜水果的吧。
    「我送你回去吧。」晏慕似乎沒有看見遲暮晚投射過來的視線,剛想站起說些什麼的時候,口袋中的電話鈴聲不適時地響起。
    看見手機上的來電後晏慕的臉色明顯有一刻的僵硬或許是顧慮遲暮晚還在的關係瞬間就恢復了但依然還是瞥得見有一絲不自然。
    「嗯,好我馬上回去。」
    晏慕急躁地掛下電話,也不直視遲暮晚的眼睛,想說些什麼猶豫了會兒卻還是沒解釋。
    「我明白了,你先走吧我沒事的。」遲暮晚艱難地揚了揚頭,示意道。
    但晏慕還是有些不安以及過意不去,明明腳都著急地跺了起來但嘴上還是堅持著要將她送回去。
    見狀,遲暮晚還真不知道該說他善良好呢還是固執好了嘆了口氣無奈之下隻好將語氣加重:「我沒事,又不是站不起來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她這麼說晏慕還是有些擔心,但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順應其意向遲暮晚道別後就忽忽離開了。
    「別對我太溫柔了,會後悔的。」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遲暮晚輕聲道聲音幾乎被風掩蓋。
    算了,回去吧太晚回去初會生氣的。
    拖著疲憊的身子正想離開時,發現地上掉了張白色的卡片大概是剛剛晏慕不小心落下的吧。
    本想拿回去明天再還給他時,遲暮晚看見卡上的字時眼瞳猛然地縮了縮。
    隨後像個瘋子一樣大笑起來,笑得眼睛漸漸逼出了淚滴她恍若沒有感覺到一樣繼續笑。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直到笑累了,她忽閃著眼睛任由溫熱的液體滑落,凝視著手上的卡喃喃自語。
    難道,這就是老天爺你希望我做的事嗎?
    那好,正如我所願。
    ……
    扶著圍牆繞了好幾段路,終於出了學院門口臨走前保安人員還狐疑地瞥了我一樣直到給他看了證明後才悠悠給她開了門,她還聽見那保安嘀咕了句「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晚回家的嗎?」
    遲暮晚不禁感歎S市的治安實在好得讓人詫異,一部放了十多個小時的腳踏車居然還沒被偷走。
    「嗯?」還想說難得今天手機沒響,原來是落在這了啊。
    遲暮晚有種預感,打開後的訊息提示肯定又會讓手機卡個半天。
    「您有四十八封未接來電。」機器女聲從容地道出,而手上握住手機的那人卻沒她那麼淡定了。
    四十八封,他是不是越來越病態了?
    雖然知道此刻打過去肯定又會被罵,但不打的話難保他不會直接衝過來S市招我到時候就不隻是訓斥那麼簡單了。
    「你這傢夥沒事吧,怎麼沒接我通話,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一道有著磁性男聲的聲音從手機內傳出來,就算看不見他的表情遲暮晚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糟糕。
    如果說“啊沒有啦,我隻是把手機忘在車上了”,她覺得就算他現在不在現場他的聲音依舊能給予自己音波攻擊轟破她的耳膜。
    「沒事的,反正又不會死。」
    啊,忘了是會的呢。
    「反正我沒事你也不用太過擔...  ...」遲暮晚的眼前驀然地一片黑暗,就像是整個世界被人熄了燈一樣連些許光點無法睞見。
    在遲暮晚倒下無意識的最後一刻,她忽然覺得想了好多好多事。
    像是回去之後一定會被初抓得滿身紅痕。
    像是又該麵對滿是消毒劑的病房。
    像是腳踏車如果被她壓爛,她會心疼的啊。
    像是
    她剩下的時間或許又會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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