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那就開始吧？”黎澤好笑地看著修尼。
    修尼點點頭，他身邊有人給他讓了位置，修尼高興地說了句謝謝，接著不客氣地坐了下來，興奮地期待著什麼的模樣，盯著正在牌桌上工作的派牌機器人。
    “少爺！”站在黎澤身邊的男子彎下腰，湊到黎澤耳邊細聲說道：“他用的身份是帝諾·科洛，怎麼做，通知帝諾少爺嗎？”
    “不用，我知道他是誰。”黎澤的視線一直放在修尼身上，而坐在他對麵的雌男，一時間倒像是被他給忘記了。雌男看向修尼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此刻多了些厭惡，這個金發繁衍者，是故意來破壞氣氛的嗎？還是他壓根看懂這氣氛。
    “賭什麼？”修尼雙手在桌麵上輕輕地拍著，期待的表情一點都沒掩飾。
    黎澤笑出了聲：“你會什麼？”
    “我隻會賭大小。”
    修尼話音剛落，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圍著桌子的眾人終於大笑出聲了，有人說道：“你仿佛是來逗我們的，什麼都不會也感上桌子？”
    “這裏可不是小朋友該來玩的地方，要不要叔叔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兒？雖然你好像是繁衍者，但你這樣的長相，肯定別有一番味道。”
    “不會是雌男裝成的繁衍者吧，他身上可沒什麼繁衍者的氣息。”圍著修尼身後的一個男人忽然彎腰，大力地在修尼身上聞了一下，哈哈笑道。
    修尼頭也沒回，繼續他燦爛的微笑：“雌男很容易裝成繁衍者嗎？大叔你身上也沒有什麼繁衍者的氣息，你也是雌男裝的嗎？”
    “小屁孩說什麼，我身上這就是繁衍者的氣息。”
    “不是吧，繁衍者的氣息哪有這麼難聞的，雖然繁衍者的氣息某些時候有著攻擊性，但是也不是刺鼻的哇，大叔身上這股氣息不是繁衍者吧，是上廁所沒擦屁屁嗎？”
    “你……”
    黎澤用手敲了敲桌麵，場麵安靜了下來，修尼哼哼了兩聲，接著抬手摸鼻頭的動作，還是聞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顯然他已經到了一個介意身上氣味的年紀，不過他是沒什麼繁衍者的氣息，但氣息這種東西本來聽起來就挺虛。他能聞到的，隻是自己昨天洗澡後留下的沐浴乳殘留的點點香氣而已。
    黎澤對他說：“賭牌麵大小沒什麼意思，那我們來點簡單的——二十一點，怎麼樣？”
    “二十一點是什麼？”修尼看著黎澤，不恥下問。
    黎澤抬手對他招了招，說：“你到這邊來，我跟別人先玩一圈，你看著，我知道你學東西很快。”
    修尼嘿嘿笑著點頭，對於一個陌生人這麼認定自己的學習能力，他感覺還不錯，快步走到黎澤身邊，看了看黎澤那張很大的椅子便擠了下去。
    “……”黎澤轉頭跟看鬼一樣地看著他：“我隻是讓你過來，沒讓你跟我坐。”
    修尼不知尷尬為何物，更沒空去想象，兩個高大的男人並排擠在一張椅子上的場景：“我今天走累了，反正你這張椅子很大，坐得下的嘛。”
    “這麼多椅子你不知道去抬過來？”
    “都有人。”
    “……”
    在黎澤要求來一局二十一點時，之前的幾位玩家非常給麵子，配合地跟著黎澤來了一局。將參與的幾人看了一邊，修尼才注意到對麵坐著的人，一時間除了用好漂亮來形容之外，也找不到別的詞，這裏應該都是繁衍者，沒想到居然有除了自己以外長這麼好看的繁衍者，雖然還是差了自己幾分……
    看起來像是演示性質的一局，但也算是真正的賭博，修尼坐在黎澤的身邊，看著他的牌麵，一時間竟然有了些緊張感。
    “看懂了嗎？”黎澤轉頭問修尼。
    修尼正看著被轉移到黎澤麵前的籌碼，點頭：“懂了。”
    賭博，賭運氣，賭心理！修尼顛顛地跑回之前的位置。黎澤把之前幾場輸的籌碼都贏回來了，麵前堆了大堆不同色的籌碼，這要是都給自己贏了，那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掙錢。
    黎澤說：“一局定輸贏！”
    “好啊。”
    “派牌！”
    修尼拿到兩張明牌，牌麵分別是3跟6，黎澤作為莊家明牌是3點，底牌朝下看不見點數。
    當前牌桌點數12，莊家在點數16或是低於16時必須要，牌，若是接下來拿到的10點幾率越高，則莊家越容易爆牌，然而對於閑家來說卻更容易拿到‘天成’，黎澤臉上保持著微笑，心中正在計算著拿到10的比率。
    修尼很少賭博，沒事跟帝諾打賭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賭博，但剛才那一圈掩飾，他的確學會了，但能不能玩的很精，他自己知道，不能。
    他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黎澤，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不是白癡，他知道賭命是什麼意思，但畢竟是自己發出的挑戰，要收回實在太丟人了。
    “派牌！”黎澤要了牌，派牌機器人再次分別給了一人一張牌明牌，黎澤的牌麵為9，而修尼的明牌則是A，在將A視為11點時，修尼現在則需要一張A。
    黎澤已經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還要牌嗎，帝諾先生。”
    修尼抬眼看著黎澤，也站了起來，手撐著桌麵：“有人說過我從小幸運值破表，所以我贏定了——要牌。”修尼擲地有聲。
    機器人吐出一張牌，牌麵朝下落在修尼麵前。修尼深吸了口氣，說是幸運值爆表，但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幸運值這種東西真的跟繁衍者身上的氣息一樣虛。大不了就是命嘛，量你黎澤也不敢真要我的命……
    修尼囂張地拾起麵前的牌，然後用力地拍在桌麵上，巴掌聲音很大，他嘶了一聲，暗說了一句好疼。他拿開手，露出牌麵來——一張A，圍觀的人哄然起來。
    衝著黎澤抬眉，示意黎澤翻拍。黎澤笑容淡然，將最後要的牌麵和底牌一起翻開，底牌8點，牌麵2點，黎澤手一堆，將麵前的籌碼往修尼方向推倒，稀裏嘩啦的聲音過後，他說：“靠運氣就能贏我，你是第一個。”
    “賭博不就是靠運氣嗎？”
    “……也是。”黎澤笑道：“現在這些籌碼都是你的，還有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