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李承軒怒氣衝衝地推開門，怨恨地對著南宮逸塵看。
    南宮逸塵看他一臉狼狽回來，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又沒好好道歉。”
    “道歉？本世子何曾混得這般差，還是被女人打的。”李承軒拍打自己的臉，“哎呦，疼。這對主仆下手可真夠狠的。敢得罪我，早晚讓她們好看。”
    “喝茶、消火。”
    李承軒接過來一飲而盡。
    “長孫大小姐不是無理之人，一定是你說了什麼不好的。”
    “我……”李承軒剛才的氣勢洶洶一下子軟癟了下來，“我就是故意說要娶她當小妾還要收她的小婢當通房。我也隻是開玩笑的嘛？有必要那麼當真嗎？”
    “嗬，拿人家的婚姻大事開玩笑活該你被打。”
    “然後你知道她對我說什麼嗎？”李承軒接著說，“她說什麼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說什麼她這輩子不打算嫁人。哼，笑話。世家的嫡女子哪一個不是被當做成為王公世家的主母而培養的。你看看她那個二妹妹看到三皇子和四皇子眼神裏巴不得能勾魂，好讓她當了皇子妃。對了，我可是聽說咱們元都評了個什麼‘元都四美’，個個都心儀你。我就納悶，我明明就比你英俊瀟灑容易親近，難道她們都眼瞎了？”
    南宮逸淡淡一笑不回答他。“你不是想喝酒吃肉嗎？我們現在就下山去大皇子府。”
    “真的？”鬱悶了好久的李承軒終於笑開顏，“我要醉仙樓的勁爆豬肘子、醉香烤鴨、西湖醋魚、龍井蝦仁還要來一壺上好的杜康酒。”可以看得出李承軒就要流口水了。
    在李承軒想著美食的時候，南宮逸塵腦海裏閃爍著長孫靜茹的模樣，她的一顰一笑，包括想象她如何義正言辭地對李承軒說出那番擲地有聲的話，不禁嘴角微微上揚，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你又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要烤鴨還是不要醋魚。我可跟你說你不想吃你可以不夾，但是這兩樣我肯定是要的。”
    南宮逸塵這才發現他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失神了，但又不想讓李承軒發覺，故而假裝鎮定，輕輕一笑，“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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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老夫人在禪房裏閉著眼睛打坐，手中轉動著佛珠，嘴裏默念著經文。竹香走到老夫人旁邊，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老夫人，卓表少爺求見。”
    老夫人慢慢張開眼睛，好一會兒才說，“讓他進來。”
    “侄孫青卓給姑祖母請安。”王青卓跪拜行禮。禮做得這麼足，老夫人怎麼好意思給他臉色。
    “起來，坐著說話。”
    “是，姑祖母。”王青卓站起來後，從袖口掏出一串手轉佛珠，那可不是普通的佛珠，是上等的紫檀做的。王青卓為了幫助王姨娘會侯還真是下了血本。“這是侄孫的一點小心，請姑祖母笑納。”
    老夫人一眼就看出這佛珠價值不菲，喜愛不已，但也不會盲從接受。“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姑祖母您這就見外了。晚輩孝敬長輩那時理所當然的。”
    老夫人自然不信他說的是真話，但是既然他想孝敬，那就讓他孝敬好了。於是，她眼神示意竹香收下佛珠。
    王青卓見收下禮物，便正是進入主題。說道，“姑祖母明日便回府，侄孫可否一路同行？”還未等老夫人回答，他接著又說，“甚久不見二姑姑和幾位表妹。祖父近日來也常常念叨著大姑姑和二姑姑。大姑姑承蒙聖恩居住宮中，卻時常不能相見。二姑姑近在元都城內，相見方便。再者表妹們日益成長，侄孫也不好再獨自與她們玩耍，趁著回去的路上結伴同遊，說說笑笑懷念兒時時光。”
    老夫人依然慈祥地看著他，心裏去發怒。她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嗎？前麵說的什麼孝道原來是為了這個。父親想念女兒。女兒卻不盡孝道不看老父，為何？因為被婆婆以孝道的名義囚禁在白雲寺誦經祈福。誦經祈福哪裏一定要在寺廟裏，自個家裏的佛堂便可。隻要誠心，佛祖都能聽見你的心聲。
    “難得青卓你還能記掛著你的表妹們。女子出家後出來依靠娘家，能靠也就是你們這些表兄弟了。”老夫人說的是真的。雖然她和王尚書的姐弟關係不好，但是外人至少知道這兩家人是姻親關係。若是將來侯府外嫁的女子有什麼不好的，侯府和尚書府還能什麼都不做？
    這也是老夫人為什麼遲遲沒有真正和王尚書撕破臉麵的原因。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從一個庶子的身份一路爬到禮部尚書的地位，不簡單啊。現在有一個女兒在宮裏當妃子，還有一個孫女在大皇子府裏當側妃，他如今也算是皇親國戚。而她，原以為有李雲瑤當兒媳婦，身份地位可以更上一層樓，哪知李雲瑤的哥哥兵變失敗，幸好這個兒媳沒有參與。皇上隻是收了李雲瑤的頭銜，沒有責罰侯府，反而給侯爺升了官職。她的榮華富貴也就隻能止步不前，害得她那段時間都不敢出門見見老朋友。那時她當然厭惡李雲瑤，隻是想想她以大公主的身份嫁進來又對她極為孝順也就沒那麼恨她了。所以最後她幹脆對她不聞不問。
    其實她是知道王姨娘偷偷投毒的事情。她想著，反正毒死李雲瑤的人不是她，萬一哪一天皇帝突然心血來潮想見見這個姐姐了，她從哪裏給他帶人來看，總之最後的過錯也不會在自己身上，她何樂不為？李雲瑤死了，她還能借此機會為兒子物色一個能帶來好處又好掌控的繼室。可是，後來王姨娘掌管家權，越來越沒規矩，好幾次也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一直找不到機會治治王姨娘的時候，長孫靜茹回來了。發現蘭兒投毒的事情，她正好趁機教訓王姨娘一番，又能順便奪回府中中饋。這個大孫女還真是她的福星。
    “表妹也是妹妹，做哥哥的怎麼會讓人把他們給欺負了。姑祖母您放心。”
    “對了，青卓是要參加明年的春闈吧。”
    “是的，姑祖母。”
    “要多用點功讀書。雖然你祖父是禮部尚書，你父親是刑部侍郎，你和你大哥可得為咱們王家再添些光耀。”老夫人笑了笑說。
    “是是是，侄孫兒當不負眾望。”
    “好了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個兒天一早還得趕路呢。”
    “是，姑祖母。侄孫兒跪安。”
    看著王青卓離去，老夫人深深歎了口氣，剛才的笑臉都耷拉下來。要不是她沒有自個的親孫子，這會兒她就該囑咐孫兒多用功讀書，光耀門楣。兒子對女色並不熱衷不怪他，要怪就怪府裏那些女兒的肚皮不爭氣。
    中秋佳節快到了，二房的人也要回來了吧。二房有個小兒子，該有十歲左右吧。叫睿哥兒，小家夥模樣機靈可愛，可惜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菊香，去告訴王姨娘，讓她明個兒跟著我們一同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