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是在第三天出重症監護室，穆奕見天的守著，除了第一天回家梳洗之外，再沒離開過病房。
    周遠給穆陽量上了體溫，轉身對穆奕道，“穆哥你回去休息吧，這我看著。”穆奕連著兩個晚上沒合眼了，眼睛裏都有紅血絲了。
    穆奕搖搖頭，仔細關注著穆陽的情況，穆陽這兩天情況不穩定，高燒常有，低燒不退。
    周遠無奈隻好回去了，穆陽如今的狀況病房裏不適合呆太多人，空氣不好。
    沒隔多久有醫生來例行檢查，走的時候叮囑穆奕說病人大概今晚就會醒過來，若是病人提出想喝水，一定不能給，最多隻能用棉簽沾水潤一下。
    桌上放著的手機亮了，為了不打擾穆陽，調的是靜音。
    走到了門口，穆奕才按下接聽鍵，聲音很小，“還沒找到？”穆奕濃眉緊蹙，“……繼續查。”
    穆奕掛了電話把窗簾拉上了，外麵下著雪，濕氣重，回過頭來的時候點滴掛完了，這是今天的最後一袋，穆奕自己動手給取的。
    穆陽手上有很多劃痕，估計是打鬥時被玻璃給劃的，穆奕重新上了藥小心的把穆陽的手放回了被單裏。
    穆奕拉了張椅子守在床邊，眉頭全擰到了一起。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窗外落雪的聲音。
    哥，你何苦這麼逼我。
    ……
    穆陽果然如醫生所說，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醒了過來，穆奕拿了棉簽沾了水，看著穆陽，“想喝水沒有。”
    穆陽閉了閉眼，似乎還不適應屋裏的光線，穆奕把頂燈關了，隻留下床頭的一盞小燈。
    “幾天？”穆陽問。
    穆奕幫穆陽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沒打破記錄。”穆陽最長的一次，趟了十天，還是因為他。
    正說著話周遠跟顧鳴來了，周遠眼睛眨了好幾下，見穆陽確確實實醒了，眼眶一下就漫水了，顧鳴見勢嚷嚷了幾句拉著穆奕出去了，兩人在門外站著。
    “你說大哥那坐冰山怎麼就能把小遠吃得這麼死呢。”顧鳴靠著門往裏看，嘴角帶著笑，“你也是，淩溪對你也那麼死心踏地，怎麼我就沒人……”
    顧鳴突然閉上嘴，扭頭瞅了眼穆奕，麵色如常，好像沒聽到他說的話。
    聽到淩溪的名字怎麼一點反應沒有，真把人忘了？
    “醫生怎麼說？大哥的情況。”顧鳴想了想還是不碰淩溪那根高壓線的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觸了。
    穆奕：“沒說。”
    顧鳴：“……”什麼叫沒說？
    穆奕向後靠在了牆上，“剛醒，醫生還沒來看你們就先來了。”
    “哦，這樣，那我叫醫生去。”顧鳴走了幾步回頭，穆奕一臉的疲憊，眼窩都有些深了，“你趕緊休息去，這兒有我跟小遠。”估計昨晚又是一夜沒睡，鐵打的身體這麼下去也得累趴下。
    穆奕回了趟家，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很快又出門了，路上接到陳會峰的電話。
    “查到了，就跟穆董同一家醫院，外科住院部7樓……”
    ……
    “小奕把淩溪忘了？”病房內，穆陽猛地抬頭看著周遠。
    周遠點點頭，“好像是的，阿鳴都試探過的好多次了，穆哥好像真的不記得淩溪了。”
    穆陽眉頭深鎖。
    穆奕去公司轉了一圈，穆陽不在，有些事得要人定奪，這一耽擱，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外邊的天都開始發黑了。
    病房裏就周遠守著，顧鳴不知道幹嘛去了。
    “穆哥你來了。”周遠幫著穆陽喝了點水，把手裏的水杯放下，轉而拿起了穆陽的病曆本，說醫生讓家屬去一趟，了解一下病情。
    周遠說著就離開了，穆陽的事他向來都很上心，穆奕走近房內，脫掉了外套搭在凳子上。
    “淩溪呢？”穆陽直直的看著穆奕，突起的話題讓人沒一點防備。
    “什麼淩溪？”穆奕轉身去拉窗簾，神情如常。
    穆陽眯起了眼，仔細觀察著穆奕臉上的表情，分辨穆奕話的真假。
    穆奕坐到了椅子上，“怎麼，我應該認識淩溪這個人？”伸手拿了個蘋果在手裏掂著，“這兩天顧鳴也時常說起這個名字，這誰啊，很重要？”
    穆陽盯著穆奕看了許久，“……不重要。”末了又接了句，“一個生意上的對手而已。”
    “是嗎。”穆奕一把水果刀直接插中蘋果的中心，瞬間變成了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