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失約在前，可——“幾時本主答應要與你一同去尋清陽昭雪？”
    “嗯……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我這好歹一個西穹境主，也不至於妨礙了你。莫非你還嫌棄我不成？”莊羲穹嘴角撇下，像是委屈。
    華寧笙猶豫一會兒，最終卻隻吐出兩個字：“無賴！”
    這是同意了？！莊羲穹雙眼一亮。
    “你說你要同我去尋清陽昭雪，那豈不耽誤了莊境主的成親大事？”想到某人要成親，又是一冷哼，手上握著的，自然甩開了。
    莊羲穹摸了摸鼻尖，竟大膽地伸手握住了那纖白卻帶著薄繭的手，“並非我自願。隻是人有失策，才誤入了旁人圈套，被困於此。”
    “……”哼，他以為他會信？誰能困得住這狡猾的家夥？！
    “唉，你怎就不信，不若你把脈瞧瞧，我此刻是不是內力全失？”
    莊羲穹語出驚人，華寧笙見他不似作假，便伸手探他的脈。
    脈搏平常，一突一跳都與常人無異。可就是這與常人無異壞了事……習武之人的脈搏比之常人總是會有些不同的……
    “你這是……”突然，華寧笙雙眼一眯，伸手一揮便朝那熏香爐扇去，看著那哐當倒地溢出的煙料，眸中漆黑，“散功香。”
    他側首，望著莊羲穹那一副‘看我沒騙你吧’的臉，心中驚疑不定。
    誰這般歹毒，拿散功香來害人？若當真如莊羲穹所言，是為了將他囚於此，那又是誰……
    “這熏香放在這幾日了？”
    莊羲穹想了想，“約莫十日。”
    “你得罪了誰？散功香此物，若吸足一月餘，你即便一甲子的內力也會全數去個幹淨……”不過十日，他還是有把握讓他恢複的。
    “一個狡猾的商人。”莊羲穹歎了口氣，將一月前的事緩緩道來——
    原來莊羲穹自晏城之後，便來去了雲出縣等華寧笙，誰知卻在途中遇見了險些被山賊搶去的酒家商隊。
    “多謝公子相救，閔某感激不盡，還不知公子姓名，他日定當擺宴相謝……”說話的公子長相十分清秀，禮數也是十足，卻被莊羲穹一眼看出，她是個女子。
    能領著這一浩大商隊在山裏來去行商的女子……莊羲穹倒是頗有了幾分興致，於是便道：“在下姓白單字一個鷹，不知公子的商隊是要往何處去？”
    “是行商結束準備回家中的，家在江南閔城，在下瞧公子武功卓絕，若順道……不如結交個朋友，去閔城家中一聚？”
    莊羲穹閑來無事，便應下了同他們一道，將商隊護送回閔城。
    誰知來了閔城後那姑娘卻說自家做的是釀酒生意，必要招待莊羲穹飲美酒，這一醉，便被下了藥，囚在了此處。那姑娘更甚派人假冒了他的身份去接下了那繡球，擇日便要莊羲穹同她完婚。
    ……聽完了始末，華寧笙隻冷嘲他：“哼，你可莫告訴我堂堂一西穹境主連個小丫頭也對付不了，還被人下了散功香，莫非腦子長歪了？”
    莊羲穹對這人的毒舌頗無語，抽了抽嘴角，“事已至此，依你先前說的，我在此能有美酒作伴，不需打打殺殺惹是非，不也快事一樁？本想你來尋我正好將我救了出去，誰知你失約不去，拖到了今日。”提及失約，莊羲穹又委屈幾分。
    華寧笙瞪他一眼，伸手在他額頭一拍：“若我不來你這一身武功就廢了你可知？！”
    他有時候是真真的不懂，莊羲穹這紈絝子，究竟在意什麼？武功也罷，性命也罷，倒沒見他放心上。
    “你若不來，武功廢了也就是廢了。”他小聲嘀咕，可語氣裏的愉悅還是難以掩藏。
    哪怕口中再如何刺他，還是帶著一身怒氣來了。天曉得看到這人出現，他心頭有多少喜悅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