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探了兩三時辰的路，兩人歇了下來。心中暗歎，這處到底是什麼地方，本以為藏著什麼，卻不想竟是一條又一條的複路，怎得也走不到盡頭。
    索性兩人也就不走了，坐下歇會兒。
    其實，兩人都覺得這山洞有些古怪。能依稀聽到滴水的聲音，尋水流聲而去，卻不見水流，反而在這洞裏循環往複走上了這麼好幾遭，莫說華寧笙，即便是莊羲穹也是有些煩了。
    出也出不去，想來這萬劍禮也該開始了，他們二人若是不在，神劍還不落他人手中？
    當局者迷，也就是華寧笙才緩緩道出一句，打破沉寂：“這洞裏古怪，你可看出旁的什麼？”
    莊羲穹經他一說，倒是慢慢蹙緊了眉。
    華寧笙見他不言，也難得安靜。兩人相倚而坐，身上都有幾分潮濕，潮濕之下，也就顯得胴體火燙。
    忽地想到什麼，華寧笙猛地轉頭看向莊羲穹。
    “你……”洞中光亮不足，他卻是看不清晰莊羲穹的臉色，可依照他身體的火熱程度而言，華寧笙連診脈都不必……這是冰天火海發作了。
    冰天火海，萬毒譜上雖不致命卻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毒。
    以天山北脈通體冰寒的極冰蟒膽和天山南脈絕對火熱的茲陽熊膽製成的毒。一旦中毒，便是冰火兩重天，且內力會弱到平時的十分之一不到……生死不能。
    “為何不說！”華寧笙惱怒的神色浮上麵頰，恨恨地看著眼前似乎還強撐著的人。
    莊羲穹被他扯動著也就順勢靠近了那懷裏，低聲說著：“無礙，再歇息會兒，待這勁兒過去，我們再走這陣。”
    “我能幫你逼毒。”華寧笙凝視他，冰天火海的解藥他未曾隨身帶著，隻是，既然能以內力逼毒，為何莊羲穹不願讓他幫忙？
    莊羲穹強壓著渾身的難受，在他懷間蹭了兩分，笑道：“哪能讓你就這樣還了欠我的情。”他當然要存著，存到華寧笙就是把他所有的愛恨都賠上，也還不完的時候。
    華寧笙眼眸一暗，當下也就不說什麼。
    本來，他是當真未往那還情的方向想的，不過這人願意難受……哼，他又何必耗費自己的內力。
    聽得他冷哼，莊羲穹暗自發笑，這人也有糊塗時候，也不想想，若兩人的內力都耗費在此，那誰來帶他們走出這該死的地方？
    “我想，我們有辦法出去了。”莊羲穹的聲音略帶沙啞。
    華寧笙微愕，“怎麼出去？”
    “陣法。若我們不是從石門進來此處，怕早已觸碰到各種機關，死無全屍了。”石門，即是陣口。
    華寧笙眯了眯眼，聽他繼續說。
    “再過半刻，我內力恢複至半成，便從這處出去，我定是要好好把你帶出去的。萬劍禮若不參加，又如何得那神劍，遑論報仇？”
    “報仇……哼，我活著一日這仇是當要報，但我可從未想過要親手去搶那神劍。天暝宮主這身份不能暴露，至於劍凰山給的虛名……哼，又怎敵得過劍乙真人和蘇薑闕對蘇舟航的疼愛？”
    莊羲穹笑笑，果然，華寧笙的心思，可不謂之不深沉。
    若以劍凰山弟子身份去搶，即便得了，怕也隻能讓賢。若以天暝宮主身份去搶，難保不會給天暝宮招致災禍。那麼……他打算如何是好呢？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