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後，是不是大皇兄和二皇兄惹父後生氣了？”唐韶咬著小唇兒，小身子在華寧笙身上蹭了蹭。
    華寧笙瞪他一眼，忘了收斂心中的恨鐵不成鋼，口中的語氣也嚴厲了些：“與你兩位皇兄何幹，若你能再聰明些，今日也不會叫那兩位皇子給比了下去！”
    話已出口，華寧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
    “父後，韶兒不是傻子，韶兒是父後的寶貝，韶兒不是傻子！”唐韶攥緊了自己的小褂子，圓溜的大眼裏冒著起霧。
    華寧笙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為什麼他也會覺得韶兒不聰明？難道……在他心裏，也覺得韶兒是個傻子嗎？
    他晃神間，唐韶已經奔了出去。
    寒風刮在臉上，唐韶白嫩的小臉寒刺刺地疼。他吸吸鼻子，淚珠子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龐滑了下來。
    “傻子！傻子，你這個傻子！”
    “《三字經》都背不好，你不是傻子是什麼？若你學無所成，陛下怪罪下來，本太傅要怎麼說啊？！”
    “傻子，永遠隻知道捏泥人，再捏也是一塊爛泥巴！”
    “你不知道他是咱們唐昭的太子？傻子太子哈，當今太子是個傻瓜！”
    傻子，傻子，我不是傻子！
    唐韶跑累了，眼眶哭得通紅。
    為什麼大家都要叫他傻子？
    父後明明說了——
    “韶兒不是傻子，韶兒是父後的寶貝，韶兒不是傻子哦！”
    父後溫柔的耳語還在耳畔，為何今日，連父後也……
    他是傻子嗎？他真的是傻子嗎？
    唐韶回頭看看，父後沒有追過來……
    為什麼父後不追過來，為什麼這次，父後不再溫柔的告訴他，‘韶兒，你不是傻子。’
    “我真的……是傻子嗎？”唐韶走到禦花園的池塘邊，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嘴角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特別喜歡水，因為父後總是這樣帶他來這裏看小魚魚。
    “是不是……隻要再溺一次水，韶兒就能變聰明了呢？”唐韶歪著頭，想起小雲說他是溺了水才變成這樣的。
    是不是變得聰明了，父後就會再次對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與你兩位皇兄何幹，若你能再聰明些，今日也不會叫那兩位皇子給比了下去！
    若你能再聰明些……
    若再聰明些。
    “你在幹什麼？”突然，從身後走出一道身影，他冷靜地看著站在池塘邊緣搖搖欲墜的人兒。
    唐韶返身看著他，他……是先前才見過的二皇兄。
    這個人，沒有那個大皇兄討厭，這個人，不會用討厭的目光看著他的父後。
    “二皇兄。”唐韶乖巧地叫了聲。
    被這一聲二皇兄喚住的唐栩一怔，不自覺伸手將唐韶拉了回來。
    “二皇兄，怎麼在這？”唐韶被拉了回來，抬眸用大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