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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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木櫃(二)
李豔芬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間又聽到了那銅鎖與木櫃撞擊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王誌睡覺不老實碰到了,可因為今天下了大雪,夜裏冷,兩個人都睡到了炕頭這邊,沒人挨著櫃子。
想到這李豔芬打了個顫,她家可不漏風,那銅鎖就算是有風一般也吹不動,也許是別住了,可聲音也不像啊。
不等李豔芬再多想,那刺激心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咚咚咚的撞擊著李豔芬的腦仁。
李豔芬忙推了推王誌:“大誌,大誌,醒醒。”
王誌是那種睡著了,有人把他抬走都不知道得人,李豔芬又重重的拍了兩下,才幽幽轉醒。
“咋了?”王誌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啞。
“你聽。”正當李豔芬要說什麼的時候,那咚咚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王誌側著耳朵,臉色驟變:“不會是耗子吧。”
“耗子個屁!”李豔芬啐了王誌一句:“你家耗子大晚上不偷食,上炕扒楞鎖玩?”
被王豔芬說的先是一愣,轉過神王誌的臉色更不好了,摸索到枕邊的手機,按開屏幕,照將過去,隻見那銅黃色的鎖正合著咚咚咚聲音一蹦一蹦的,真是活見鬼了!
手忙腳亂的爬起身,按亮了大燈,再去看那銅鎖,竟然不動了。
“難道是眼花了?”王誌喃喃的看著那梨木櫃。
“你眼花了,我眼也花了?不僅眼花了還耳朵出問題了?”李豔芬耳朵尖,聽到王誌的話,一股火就上來了。
王誌見媳婦生氣了,動了動嘴,卻沒能發出一個聲,他嘴笨,別是再說錯話。
兩個人這下子都不敢關燈了,這大晚上,實在是滲人,兩個人就這麼開著燈迷迷糊糊到天亮。
再說那邊秦紹陵二人,金文龍原以為秦紹陵發現了些什麼,是想要晚上就解決了,可秦紹陵卻拉了拉被子,合上了眼。
“左右也不會出事,明天再說吧。”
既然秦紹陵都這樣說了,金文龍也就關了燈,可到了半夜,多年幹刑警的警惕性讓金文龍對任何可疑的響動都異常敏感。
透過窗子能看到另一間屋子的燈亮了,然後有人說話的聲音,隔得太遠,聽不清說的什麼。
金文龍沒有動,既然秦紹陵說了不會有事,那就不會有事,再次合上眼,可惜這回沒能熟睡,淺眠的金文龍入了夢。
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不會疲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寺院,至於他為什麼篤定那是一座寺院,金文龍自己也不知道。
走到寺院門口,一位穿著破舊僧袍的小和尚迎了出來:“施主,請。”
金文龍什麼都沒問,就跟著那小僧人進了寺廟。
看著寺院的一切都那麼陳舊,很多擺設更不想是他去過的那些寺院,卻像是許久許久以前的樣子。
“施主打哪來?這世道不太平,施主還是在我們這住上一段時間再走吧。”小僧人似乎見多了像金文龍這樣的獨行者。
金文龍不知自己為什麼要低頭,卻看見粗衣麻布衫,正想開口詢問這是哪年,卻聽到外麵有人大喊:“鬼子來了!”
“怎麼會!”再看那小僧人一臉驚恐:“施主快和我來,快躲起來。”
鬼子?金文龍沒反應過來就被小僧人拉走了,等到地方卻發現是隱蔽的個地下室,裏麵還有好多人,可能是空間比較大,並不顯得擁擠。
“都不要出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一位年紀稍張的僧人囑咐道,便要轉身匆匆離去。
金文龍借著即將被遮擋住的最後的光,看清了裏麵有婦女,兒童,還有幾個穿著老百姓服裝的軍人,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究竟身處在什麼時期。
突然間外麵響起來槍聲與嘶吼聲,但金文龍卻沒感受到害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局外人,是個看客。
槍聲沒多久就停了下來,金文龍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的是一種腐臭味。
外麵的吵鬧聲越來越近,所有人都很緊張,也許是這個地下室太過隱秘,幾波人來來回回,都沒能發現他們。
然後,一切都燃燒起來了,灼熱的溫度炙烤著每個人的神經,可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
金文龍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到是秦紹陵擔憂的表情。
剛要說話,秦紹陵卻將食指放在唇中,搖了搖頭,他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場夢,秦紹陵不知為何也在他的夢中,而他的夢還沒有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沉寂了下來,終於有人按耐不住,破開了地下室的擋板,上麵的沙土掉了下來,一時間塵土飛揚。
有人探出頭去,小心翼翼的,然後確定了安全,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
地下室的人們陸陸續續的,一個接一個的走出去,金文龍和秦紹陵在最後。
地麵全都燒焦了,原本破敗的寺廟還有零星的火點冒出,一切都被夷為了平地,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了。
金文龍看著眼前的一切,然後轉向秦紹陵,而秦紹陵也正看著他,他聽到秦紹陵說:“正如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當金文龍再次將目光轉向那殘垣斷壁時,眼前突然變得漆黑,他睜開眼,原來夢醒了。
“怨氣不算強,與死去的普通人不一樣,再睡會,下午我們有許多事要做。”見金文龍醒了,秦紹陵並不打算這麼早就起,至少他不想起。
金文龍沒動,他緩緩應了一聲,閉上眼睛,那個小僧人的麵容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五味陳雜,卻不敢再多想。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李豔芬已經做好了午飯,將炸魚和炒笨雞蛋送了過來,沒一會王誌端著盆米飯和小菜也進了屋。
秦紹陵一邊幫著放桌子,一邊讓金文龍去洗漱,看著金文龍揉了揉頭發從被窩裏出來,才看向李豔芬那深深的黑眼圈:“老板娘,有沒有老人說過你家房子建在了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