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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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紮人(一)
    先說些題外話。
    作者小的時候,大約是四、五歲的時候,姥姥姥爺家住的離市醫院非常近,所以附近有很多壽材店,而當時隔壁那家也是個壽材店,和我們家關係還不錯,尤其是和我父母關係很好,兩家經常一起吃個飯,沒事嘮嘮嗑。隔壁壽材店家的孩子比作者小一歲,因為同是女孩子,經常在一起玩,有的時候作者還會隔壁家睡上一個午覺。
    作者屬於敬天敬地敬鬼神的人,請注意作者的錯詞,是敬。而且作者還是個敏感體質,也就是說,作者有的時候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加上作者聽力特別好,例如樓上隔壁兩人晚上說點悄悄話,有的時候作者也能聽到聲音,但是說什麼具體是聽不清楚,所以有的時候能聽到些個特別的聲音。
    說回作者小的時候,膽子小的很,卻又對各種驚奇故事喜歡的很,經常是過節的時候一大家子吃完飯都下桌了,作者還留在桌上聽老人講故事,順便喝點老輩人溫酒的熱水(同輩的哥哥姐姐酒量都很好,估計和喝溫酒水有關)。
    “當年剛解放的時候,縣裏麵有個老手藝人,做那紙紮人做的微妙微翹,又懂些個黃芪之術,所以有的時候有的孩子生病吃藥總不好,就會請他去看看,日子久了,也成了個赤腳大仙。”姥爺講故事的時候總不忘抿口溫酒:“鬧文革的時候因為地方又小又偏,那老頭也沒受到什麼衝擊,除了尋他看病的人變少了以外,日子過得也舒坦,畢竟當年的壽材店沒有幾個。直到有一天有個外來人要訂紙人,數量不小,但是時間不緊,那老頭也就收了定金,應下了。可是越坐越覺得不對經,他做的紙人那鼻子眼睛嘴都是一樣的,怎的做了三個出來,竟是一個也不一樣。正好開工作第四個,便仔仔細細照著原來的紙人畫上了五官,要將這個紙人擺在了一旁,這才揉了揉眼睛,關了燈,去睡覺了。可誰成想第二天起來一看,好家夥,和原來的紙人又不一樣了。可是都收了人家的定金,做好了這四個也沒出什麼事兒,老頭心裏想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早年啥沒見過,幹,十一個紙人能掙不少酒錢。”
    老人準時交付了十一個不一樣的紙人,那客戶卻很滿意,付了尾款,就讓人裝上這些紙人走了。
    過了沒幾天,老人越想心裏越不得勁,便托人詢問那人住哪。沒多久就有了消息,說那家人闖關東過來的,祖籍山東,原來是做倒騰中草藥生意的,後來穩當了也幹起了老本行。那天來買紙人的這家的大兒子,月前就去走聲音了,回來就發現在家的十一口人全都沒了,報了警,到現在也沒有個準信是因為啥人都沒的。
    十一個?老人磕了磕煙袋鍋子,直起腰,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屋。
    後來,作者長大了,家裏新換的大房子,也在市醫院附近,有的時候一家人出門遛狗,也會路過老房子的地方,一切都變了,沒變的是醫院附近還是有許多壽材店,不過也都變了。
    題外話就到這裏,回去說到秦紹陵與渡仁走的慢,沒多會便碰到了麵色慘白,唇色鮮紅的蕭統。
    那蕭統蹲在一個大樹下,神色木然,瞪著雙無神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樹根,就算是秦紹陵二人走到身後,也沒有反應。
    秦紹陵給渡仁遞了個眼色,渡仁立馬明白,這蕭統是被上身了,再看秦紹陵的樣子以及他所能感應到的溫度,那個令他極為不舒服的藍火應該是在周圍。
    “蕭統,該回去了。”渡仁因為這一路一直和蕭統走在最後麵,兩個人熟悉起來,也偶爾說說話。
    蹲在那裏的蕭統沒有回應渡仁的話,卻開始抓起樹根處的土往嘴裏塞,秦紹陵見狀,立馬伸手打掉了蕭統抓起來的土,蕭統這才有反應的看向秦紹陵。
    “嗤嗤。”蕭統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又抓了一把土,卻不是往嘴裏送,而是丟向秦紹陵。
    秦紹陵一個閃身躲開,蕭統迅速起身,撲向秦紹陵,雙手做掐脖子狀,渡仁一個側踢將蕭統踢翻,蕭統觸地立馬爬起,又撲向秦紹陵。
    秦紹陵一揮手示意渡仁不要動,自己迎身上前,右手張開,大臂橫揮,一手捉住蕭統兩隻手腕,一張黃符就被秦紹陵用左手貼到了蕭統的腦門,蕭統立馬瞪圓雙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秦紹陵繞到蕭統身後,用膝蓋輕觸蕭統膝窩,並扶著蕭統慢慢跪下。
    “水給我。”
    渡仁這才發現,手裏拿了瓶礦泉水,沒放下,就跟著秦紹陵過來了。
    秦紹陵將蕭統麵前的地挖出一個小土坑,一看之下竟然是個規規整整的圓形,秦紹陵有取了旁邊一片完好的葉子,就著土坑用礦泉水將葉子清洗幹淨,正好土坑裏的水也滿了。
    秦紹陵此時將洗幹淨的葉子輕輕放到水麵上,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點在蕭統眉心,那原本漂浮在水麵的葉子立馬沉了底。
    “說,你在哪?”秦紹陵聲音低沉,話音剛落,突然起風,將周圍的落葉吹起。
    隻聽得那蕭統掐尖了嗓子答道:“自掛東南枝。”
    那聲音飄忽,仿佛是從很遠而來,卻又從蕭統嗓子裏捏出。
    “壓住了他。”秦紹陵喚渡仁用手壓住蕭統脖頸,這才起身,抬頭看了眼太陽的位置,藍火脫手,朝著東南方向而去。
    沒多久,蕭統突然欲暴起,虧得渡仁力氣大,又死死將其壓製住。
    “啊!”更加尖利的聲音從蕭統嘴中發出,不過一眨眼,蕭統像脫了力一樣軟綿綿的倒下,又像浴火般滿地打滾。
    大約一刻鍾,蕭統終於不再蜷縮著打滾嘶吼,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汗水浸濕他的內衣,外麵的防風服也滿是塵土與碎葉。
    “結束了。”秦紹陵摸了摸蕭統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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