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怨（三）
    林木泉拿回了在秦紹陵那裏被捉蠱蟲，便依約將金文龍身上的蠱解了。
    解是解了，但這幾天來在病床上昏迷的後遺症就是仍舊全身無力，想要下床，估計是還要等上幾天。
    這邊事了的秦紹陵沒有直接去看已經醒了的金文龍，想必局裏會有人照顧他，而他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根據林木泉所說，當年他在緬甸那邊的老林子裏被這個人所救，欠了人情，這回在象牙製品上下蠱，便是還了那人的人情。
    兩個人一直都沒有用真實姓名相稱，他們這些蠱人一般不會把自己的真實姓名相告，而那個人可能是知曉林木泉的身份，故而也沒有。
    秦紹陵由此判斷此人應該不是本國人，而是境外的一個走私集團的頭目，看來要讓老沈和副局說去聯係境外警察，隻要得到這個頭目的名字，他就有辦法找到這個人。
    給老沈打了電話，老沈那邊也正等著他的消息。
    “好，我會馬上同副局說，不過金文龍那裏確實沒有問題了？”雖然金文龍已經醒了，醫生也表示金文龍身體的各項指標也都正常，但沈老仍舊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不會有事。”秦紹陵將手中的筆放下，看著黃紙上的符文，稍微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然後又加了兩筆，繼續說道：“找到那個人的名字，我有預感，他現在就藏在我國境內，所以要快。”
    掛了電話，沈老立馬快速向副局的辦公室走去，副局得了確切答案，結合前段時間的偵查結果，看來前期的偵查方向是正確的。
    “現在有三個嫌疑比較大的，其中有一個現在正在境外某個國家，如果秦紹陵的直覺正確的話，那麼嫌疑犯很可能就在剩下的兩個人之中。”
    這個跨國走私的案子雖然是各部門合作的，但金文龍他們那組是最先接觸整個流程的，既然金文龍還需要休養，那麼就把齊方調回來，作為金文龍的副手，金文龍所知道的事情，齊方也不會知道的少到哪。
    “行，就把齊方調回來配合喬文他們組，最好盡快將案子破了，沈老你沒看外麵的傳成什麼樣了都。”副局搖了搖頭，不僅是普通百姓傳的神乎其神，甚至是有些媒體將犯罪分子妖魔化，給老百姓造成了恐慌的氛圍。
    沈老點了點頭，確實現在上麵給的壓力也挺大，案子在短期內如果破不了，很可能造成惡劣的影響。
    “你把這兩個人的資料都給我，我都傳給秦紹陵，讓他那邊先看看，而組織專人立刻排查這兩個人哪個的作案可能性最大。”
    “也隻能這樣了，我這邊會加緊，您也拜托秦先生，這方麵可能我們的人真是沒有他快。”術業有專攻，副局深深理解。
    沈老將兩份資料裝到自己的包裏，然後和副局交換了下眼神，就離開了副局的辦公室。
    秦紹陵在等消息之間，將秦古齋開門迎客，他有預感，今天會收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沒等多久，秦古齋就迎來了他所等待的客人，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
    秦紹陵笑意融融，老人被這樣的笑容所安撫，原本剛剛邁進這個不熟悉的地方所帶來的別扭之感竟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請問，老板在不在？”老人打心裏就不覺得秦紹陵時這個地方的老板，聽老友說這個地方什麼都收，什麼都有，既然是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地方，想必老板也是久經風雨的人。
    秦紹陵了然一笑，說道：“老先生見笑，鄙人就是這個秦古齋現在的老板，秦紹陵。”
    聽到秦紹陵的話，老人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秦紹陵，而秦紹陵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任由老人打量。
    老人突然爽朗的大笑一聲，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老朽杜宇眼拙，秦老板確實不似一般人。”
    “紹陵有禮了。”秦紹陵微微彎身，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一眼就看出這位老人才不是一般人。
    老人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環顧四周，徑直坐到了黃花梨的椅子上，喝起了還在冒著熱氣的茶，然後讚歎道：“好茶，真是好茶！”
    秦紹陵也不著急問老人來意，坐到老人對麵的凳子上，又把老人喝幹的杯子倒滿。
    “小夥子心性不錯，那老朽也不拐彎了，你看看這個東西吧。”老人從上衣胸口的兜裏拿出一個包裹著東西的手絹，放到桌子上。
    在老人的注視下，秦紹陵將手絹慢慢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塊有些地方唄染上了紅色的翠玉。
    “方便說說這塊玉的來曆嗎？”
    老人先是有所思量的看著這塊玉，然後又看了看依舊溫和的秦紹陵，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樣，這才說道：“早年間，破四舊的時候，那時候還小，看到哪熱鬧就往哪鑽，有這麼一天…”
    有這麼一天，杜宇還是個六七歲的毛孩子時，正是愛湊熱鬧的年紀，跟著幾個穿著綠軍裝的大哥哥們一起去了隔壁的喜爺爺家，喜爺爺原來是做什麼的，杜宇不在意，隻知道喜爺爺家有許多他看著好看卻又看不明白的物件。
    綠軍裝進了喜爺爺家，四處打砸，原本那些對於他來說有著憧憬的東西變得粉碎。
    喜爺爺站在屋內一角，不言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突然一個綠軍裝衝到喜爺爺前麵，講喜爺爺掛在脖子上的紅繩拽了出來，赫然是一塊翠綠剔透的美玉，綠軍裝抓下來就要往地上砸。
    原本一直不言不語的喜爺爺突然怪叫一聲，那聲音是杜宇從來沒有聽過的，那種怪異，就算是如今想起來，也是要寒毛倒立的。
    怪叫一聲的喜爺爺動作如老猿般迅捷，一把將翠玉奪下來，綠軍裝一看急了眼，居然敢從他手裏搶東西，便順手拿起一旁的凳子拍了過去，喜爺爺被砸傷了頭，一口血噴到了翠玉上，便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綠軍裝們看出了人命，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挨一個的離開了喜爺爺家。
    當時的杜宇嚇得癱倒在地，再頑皮也是孩子。
    就在圍觀的人都走光了，杜宇才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而喜爺爺這時還沒完全斷氣，掙紮著將手中的翠綠放到平時他最喜歡的杜宇手中，才咽了氣。
    怕極了的杜宇跌跌撞撞的跑回家，而懷中的翠玉他誰也沒告訴，就連父母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