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高任鳥飛】 第三十一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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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你果然在這裏……”
“不然你以為還有哪裏能躲的過纏人老鬼旗達的死魚眼……”
繁星密布的夜空下,樂神族部落後山上,一個偏僻的角落裏,似是禽獸也很少踏足的小山坡上,婆娑的樹影間依稀能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在一個小土堆附近兀自坐下。若不是稍候看到旁邊一個翹著腳叼著狗尾巴草的少年懶洋洋的支起上身,大晚上的聽到如此的對話還真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人生最難覓知音。旗達祭司他都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現在才能碰上一個像你這樣熟通音律的知己……不時時刻刻把你禁錮在身邊隨時交流心得體會,又怎麼對得起他那顆狂熱的愛戀之心呢?嗬嗬,當然是指對音律了……”
女子輕細的聲音似是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肉麻不已的話。黑暗中,少年誇張的打了一個冷戰,死命的掖好了自己的衣領再把雙手縮回厚實的衣袖中,雙手抱膝扯著大嗓門的反駁起來:
“我說,曾大小姐!好歹我也幾天幾夜寸步不離的照顧你把你從鬼門關裏搶回來了,你能不能珍惜這次死而複生的機會給自己積點陰德啊?!才睡了幾天,怎麼換了張如此刁鑽的嘴巴了?!”
朦朧中借著月光,雖然不十分清晰,卻也足夠能看到雪儀因為一時逞的口舌之快而微微上揚的嘴角了,頓時泛起的一陣寒意讓我又縮了縮脖子:“我和那個死老頭?!你少來了……想起他成天跟個橡皮糖似的黏在我身後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好歹我現在還是男裝好不好,居然還說得那麼曖昧……哎呀,惡心死了……這才入春多久呢,明知道我怕冷你還想凍死我不成?!”
不錯,這個不知道是因為心悸還是因為受了夜涼而正在微微顫抖著的少年就是我公孫若崖。我怎麼知道那天報複性的把旗達老頭子的三角鐵改裝了一番,之後又幫他讓那個一直被樂神族人視為聖器的石頭八音盒發出了聲音,就能讓那個旗達老頭對自己徹底刮目相看,跟瘋狂的追星族似的成天賴著我不放要我陪他擺弄那些個半成品樂器?我怎麼知道經過那麼一次鬧騰自己在整個樂神族人心目中的形象提升到近乎於神明的地位?!
當個名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那幾天一頭忙著照顧還在昏迷中的雪儀,一頭得應付乖乖學生葉小良同學的孜孜不倦。且不說被那個跟屁蟲似的旗達老頭一天到晚跟著,在耳邊不停的“嗡嗡”(做動詞用)著什麼樂器的改進啊,樂音的調試啊亂七八糟一大堆。冷不丁還被他和安查呆子冠上的那個飽讀詩書、博文廣識的頭銜更是給我引來一堆狂風浪蝶。
所幸蘇醒後的雪儀靈機一動,以未婚妻的身份替我擋下了那些個好像正處於發情期的雌性動物們。可想我堂堂公孫四公子曾經天不怕地不怕,卻隻能無奈被一個老頭子逼得成天躲在這人跡鮮至的小山丘隻為圖一時的耳根清靜——威武何在啊?!
唉……不說這些了……此時此刻的公孫若崖僅僅是一個無所事事吊兒郎當的小無賴,以天為蓋地為廬,四仰八叉毫無形象的朝天躺著。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沉穩恬靜的大家閨秀,這一點我想你自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說著她也學著我的樣子朝天翹起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我身邊,“我們以前還有那麼多筆賬沒有算清楚,好不容易逮到這麼一個機會,不好好臭臭你我也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曾大小姐了。”
“可是你現在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火爆的曾大小姐了……”撅起嘴,小聲嘟囔一句。
雖然身為一個女子,但我總還是明白應該時刻準備做一個紳士的道理,“身體才剛好多久就這麼躺在草地上了?!我可不想再整天圍在你的床邊照顧你了,趕緊給我起來!”
拿出原本墊在我身下的披風鋪在一旁,強行把雪儀摁到上麵:“夜裏下露更容易受涼,你現在身體還虛著呢,自己注意點!再怎麼說,當丫鬟的是你,而不是我。”
“聽上去你到真像是個體貼的主人,”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臂也把我拉到了披風上,“不過我沒記錯的話,好像現在坐在我旁邊的這個人才是最怕冷的那個吧?你這畏寒的嬌氣身子要是著了涼,那受累照顧你才真的會累到我!”
“噗哧……”
兩個人緊挨著彼此擠在一張披風上,用著同樣的語調頂著一股酸勁兒臭著對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水火不容的我們兩個會變得這樣和和氣氣的。相視一笑,一起順勢再次躺倒。
望著滿天的星星彼此想著自己的心事。
雪儀醒來以後,我們很有默契的對那一夜她的奮不顧身隻字不提。沒有什麼理由,隻是我的腦中似乎已經提前預知了她不會回答“為什麼要救我”這個問題,正如我當初不想回答她為什麼不向她透露我的女子身份一般。
在樂神族的這些日子看似很熱鬧很自在,心裏總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時刻呐喊著,告訴我千萬不要忘了此行前往邊疆的目的。
按照當日安查的說法,樂神部落幾百年來都是不為淩和平祥兩國所知的隱秘存在,隻有兩國王族和個別高級軍事將領知道在這一片森林當中居住著一個古老的部落,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部落的確切方位。
如今既然那個平祥大將軍有意剿滅樂神一族,就算他最笨的辦法——從幾萬大軍中調出數千精銳對這片森林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時到今日,怎麼也該輕易拿下這個人口不過二三百的部落了。
可是為什麼?
安查也說他們曾經遇到過平祥先鋒部隊的偷襲,但是起碼在我來到樂神族以後,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暫時無法與外麵取得聯絡的我根本無從得知究竟戰況如何,是那大將軍最終決定放棄搬開這塊絆腳石的舉動,還是……
秘道!
對了!那天安查無意中說漏了嘴有提到過“秘道”這兩個字,原來如此……在這茂密的叢林裏要往地下挖隧道什麼的,顯然工程量過於浩大,但正是因為這裏複雜的地理環境,隻需略懂五行八卦陣術的人稍加布置,就可以讓那些不知秘道奧妙的人根本發現不了這個部落的存在。而且秘道恐怕不止一條,除了普通的族人知道的幾條進出道路,恐怕像族長和祭司這樣的大人物還知道一些隱蔽的應急道路。那個哈奇,他透露給平祥軍隊的隻是自己知道的那幾條,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他死後就再沒有平祥軍隊來附近騷擾偷襲了。
秘道啊……如果能說服這群樂神族人依附我大淩國,交出他們的秘道地圖,那拿下那平祥軍隊豈不是輕而易舉了?!這樣小風哥哥就可以脫離這個危險的戰場,省得我們擔心了!至於怎麼說服,反正他們樂神族現在把我當神一樣看待,就算他們不願成為我大淩國民,要拜托“借用”一下他們的秘道應該不難吧,我果然是個天才!哈哈哈哈……
“雪儀,起來!”
“啊?怎麼了?”
一個咕嚕翻身想要站起來,不料在想要好好立一番大功的滿腔熱情驅動下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剛轉身扯著雪儀的手臂想要往回跑,腳下沒注意絆到了一根枯樹根,直挺挺的壓著她又倒在了土堆上。
四目相對,臉和臉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公分,彼此呼出的熱氣傳到對方的臉上,瞬間紅透了二人的臉頰……
天哪……她,她居然閉上了眼睛!
我的大小姐啊,雖然你是我的“未婚妻”沒有錯……好歹……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不要對我做出一副引誘人犯罪的表情好不好?!
“嗯……嗯嗯啊……啊……”
救命啊……這……這,跟我無關啊!荒山野地的,我們兩個不過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再不小心成就了一個比較容易讓人想歪的造型,哪來的音效啊?!
“喂!你還不快起來!壓倒我傷口了!疼死了!”雪儀緊閉著雙眼,早就皺在一起的眉頭邊滲出了點點冷汗,好吧,先承認剛才是我自己思想不健康,可是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一把捂住她的嘴,運功壓著兩個人步子和氣息,小心的向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後挪去。
果然,好一片香豔春光……
一旁雪儀使勁往回拽我的衣角……這回她是真的害羞了,扯著我就往村子裏走:“還看?你真的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是嗎?!”
“行了,行了!放開我!雪儀啊,你好歹也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哪有對相公這麼粗魯的?”
語言和動作都相當的輕佻,看來我真的有做一個無賴的潛力。雪儀一跺腳,捂著胸口朝上次替她治傷的蘭娜阿姆的屋子走去,而我,原地沉思了一會,決定還是不要回去打擾那一對正在做著激烈運動的男女。
千萬不要想歪了!我可是個純潔向上的好青年,隻是剛才匆忙一瞥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至於哪裏有問題,暫時還摸不著頭緒……
“叩叩叩……”
“誰?”
“族長大叔,是若崖,方便進去嗎?”
“臭小子你死哪裏去了?!讓我好找……”
決定先應付了秘道地圖的事情,我走到族長的屋外輕輕敲了門,誰料冤家路窄,開門的竟然是纏人老鬼旗達……心裏邊直冒冷汗邊搜刮著如何擺脫他等以後再來找族長的對策,可這一次,神奇的是他居然沒有繼續抓著我去陪他研究那些古怪的樂器,而是與族長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樣表情凝重的坐在了木頭椅子上。
“族長大叔,怎麼了?”不回答我……
“老鬼,出什麼事了麼?”不理我……
能讓旗達老頭都沉默寡言的,看來今晚我來得不是時候,秘道的事情不急於一時,不如先撤……
“如果不方便,那若崖先……”
“若崖兄弟,你知道我們樂神族為什麼能幾百年來一直保持著神秘感,不被你們淩和平祥發現麼?”
猛然一抬頭,對上族長深邃的雙眼,脖子上還淺淺的印著我當日一時衝動留下的勒痕,卻絲毫不減他作為一族之長而散發出來的威嚴。他這麼問,難道是想對我一個外人坦白秘道的秘密?有什麼目的?
“秘道……”反正今晚是為了秘道而來,不如就先挑明了我知道秘道的存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對我說什麼,但先入為主總是上策,果然,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你怎麼知道的?”問話的是旗達,事關樂神族機密,他到也表現的像一個祭司了。
“猜的,”露出一抹微笑,“安查在向我解釋當晚為何偷襲我們同伴三人的時候無意中提到過,我也是分析了樂神部落周圍的環境自行猜測的。”
“又是安查那個呆子的大嘴巴!”旗達暗暗握緊了拳頭,倒是族長身為安查的爹,似乎早就習慣了他這守不住話的個性,也是淡淡一笑:“猜的很準,可是你知道這秘道有何特殊之處嗎?”
考我嗎?還是試探我究竟知道了多少……
“若崖也隻是胡亂猜測,既然樂神部落幾百年來能與旁邊的兩國相安無事,這旁邊繁茂的森林總算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我原本猜測是你們在部落周圍利用樹木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擺出了幾個能夠讓外人走不進來的迷陣,不過剛才突然想到……既然樂神族以樂為靈,恐怕布置在外麵混淆視聽的,隻是一點——聲音吧。”
“哈哈哈哈!沒錯,就是聲音。部落外麵的每一條秘道的進出口都有我們樂神族工匠設下的音障,若是沒有樂神族人帶路,在音障的影響下外人是絕對不能靠近我們的部落的!旗達!難怪蘭娜這兩日如此激動了,你真的確定這小子不是卦象上說的那個‘奇人’?我看就是嘛!好觀察!好判斷!也不枉我下這個決定了!”
族長爽朗的大笑著,一口喝幹了放在桌上的茶盞,抹著大胡子一臉壞笑的看著我:“若崖小子,我要給你個驚喜。”
“驚喜?”
“歸附大淩,送上樂神族秘道地圖。”說著,從身後的書櫃上拿下一個看似很不起眼很老舊的木盒子擺在我的麵前。
“什麼?!”
乖乖啊,這個驚喜也太大了點……我這一頭還沒想好怎麼把話題引到讓他們交出地圖上呢,他居然就這樣說出“歸附大淩送上地圖”?!莫說他不知道我的底細了,就算知道了我是大淩公孫家四少爺又如何?他以為我“公孫若崖”是什麼人?掌握大淩國朝廷?!難不成他覺得把地圖交給我這樂神族就算收歸大淩管轄了?這打的是什麼算盤?!
看我愣在當場不知所措,他大手一擺,打開盒子,展示了一下裏麵那張早就泛黃卻又保存的很好的圖紙:“嗬嗬,不要以為我們在這偏遠地方就不問世事。大淩公孫世家我們是相當佩服的,現在大淩國帶兵的公孫將軍是你大哥不是嗎?”
“唉……幾百年了,我們也算是見證了淩和平祥兩國的起伏興衰。一個小小的部落夾在兩個國家之間,自成一族又怎樣?自主自治又怎樣?我們不過也就是個止步不前永遠局限在這叢林深處的小部落。做這個決定不過隻是想讓我們樂神族的後代能夠多到外邊闖闖,開闊開闊自己的視野,也把我們樂神族最引以為傲的音律樂器傳播出去,發揚光大吧……”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選擇你們淩國?”又是旗達搶了話,不等族長回答自己說了下去,“我們也不是瞎子,就算他平祥現在出了個有能耐的將軍又如何?還不是血腥暴力草菅人命?他平祥朝廷腐敗、荒淫我們長久以來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淩不一樣,就算朝廷再不濟,下麵總還有這些有誌青年始終不忘為國出力。你,許是我老頭子真的錯了一回,但是看到了你這樣的人才,老頭子我就知道,選擇大淩一定沒有錯!”
平時若讓我聽到這番話,必會嘲笑這兩個老古板空乏、形式化,可現在,我卻是從心底體會到了一種不可抑製的激動之情,這是作為一個大淩國民真真切切的自豪和驕傲!
“族長,祭司,有你們這番話,我公孫若崖保證,大淩國必定……”
“阿蠻!”
慷慨激揚的一番陳詞剛起了個頭就被慌慌張張撞進屋的安查打斷了——
“不好了……平祥……外麵……軍隊……我,我們被平祥軍隊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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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不要打我啊……某琛英勇的爬回來了……『公子若卿』8是坑……偶保證……
雖然偶滴更文速度是很慢……可是沒辦法嘛……前段時間某琛真的忙……
現在還是盡力更文!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鼓勵了!!!
過去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學習語言的某琛站在衝突的第一線……在國外的媒體報道上看到那樣攻擊中國的話實在是久久不能平靜……
最後那一段的內容安排……有一點暗指吧……算是表達一下80後青年對中國的熱愛和對奧運的支持!!!
One World One Dream! Go Beijing Olymp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