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高任鳥飛】 第二十一章朱越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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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時空的世界,六分天下。
以環闕群山為中心,東為淩,南為商,西南祁連,西北接平祥。四國之中以商地域最闊,多草原,百姓以放牧謀生為主;淩次之,但耕地麵積較商更廣,重農,重漁業,論國力論經濟,反在商國之上;兩國均臨海。祁連、平祥,六國中最小,幅員相差無幾,兩國國主有隙,連年征戰,民不聊生。祁連、平祥屬內陸國家,西與湘接壤。湘國女王,一支獨秀,領國人上下崇天禮神,不好戰。芷,六國中唯一之島國,人多物稀,常與隔海之商國發起水戰。
朱越,環闕群山方圓三千裏唯一一座城鎮,淩境內。規模不大,定居者少,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乃過往商賈必經之重地,邊境散居百姓日常生活用品的唯一來源。四國交界處商業樞紐卻非軍事重鎮,淩建國四百年,雖曾與商、平祥多次交戰,大軍卻從未經由環闕入境,均得歸於其天險地勢。
正是因為朱越邊界重鎮的地理優勢,在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各國本土服裝的行人,尤其現在是過年,大街上張燈結彩,在一條小街上就能看到四個國家風格迥異的裝飾物的情況,可是隻有在朱越才碰得到。
怎麼?問我怎麼那麼快就下山?冤枉啊……想想我那一個冬天到底遇上了多少事,又是雪華又是淩庭軒又是清風道人的,再加上最後老太婆塞給我的那條十三節龍骨鞭,他們不趁此機會好好借傳授武藝之名整整我又怎麼配稱得上是老魔怪?!轉身抹一把眼淚……我可是又在山上被折磨了十二個月才下來的……我都已經十六歲了,這一年裏他們除了讓我練功還是讓我練功,誰的麵都不讓見,就連想來給我過十六歲生日的追魂和小雨哥哥都被他們擋了回去……現在終於脫離魔掌了,我要不要去找他們呢?
總之我現在恢複了自由身,愛怎麼玩怎麼玩唄~先在這裏呆上幾天,這大過年的,雖說異時空的新年我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可是每次都是在公孫府裏關起門來吃頓飯就了事,就算偷偷溜出去玩也不得盡興,不玩個酣暢淋漓,也實在是有點對不起自己吧~
“這位姑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麻煩給我準備間上房吧。”
“好類!姑娘您真是趕趟了,隻有最後一間上房餘著呢,我這就帶您去。”
“小二,麻煩準備幾個熱菜送到我房裏,要快!啊,等等,還要碗熱湯!有火爐麼?房裏最好能給我擺個火爐進來。”
“知道了,姑娘您稍等,馬上就來!”
好冷啊……時近黃昏的天零星落著小雪,摘下雪白鬥篷上連著的帽子,低頭竄進街邊一家小酒館。真是快過年了,大堂裏坐的滿滿當當的,一眼看過去都找不到一個空位子……雖然我是不會在這種小城鎮裏計較什麼雅間的問題,但是怎麼說也不能跟一群大老粗拚桌坐吧?到不如進了屋,一邊火爐烘著,暖暖和和的吃頓熱飯。
解開雪貂皮的披風,再把包裹和雪華往床上一扔。房間倒是挺幹淨的,不過空曠的讓我覺得冰冷冰冷的……前世自己也算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美衣黨了,大冬天零下幾度也能隻穿一件單衣一件外套就出門到處跑,現在卻是稍稍受點涼就凍得不行……一切都得歸咎於雪華……聽說過那些噬人血補劍氣的所謂名劍麼?雖說這雪華劍沒有它們那麼血腥,卻也是時刻吸取著劍主的元氣,而它的現任主人我——就成了這副怕冷的體質。
“姑娘,麻煩您開下兒門!”是小二的聲音,開門一看,他居然一人拎著火爐拿著托盤顫顫悠悠的杵在門口,“不好意思啊姑娘,過年人多,實在有些忙不過來,怕您等不及,火爐和吃食我就一下全給拿來了!”
天哪,那麼重的火爐,再加上整整一托盤擺滿了飯菜和餐具,還有那一碗眼看著就要晃出來的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小二居然這麼有力氣!莫非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不對……他是不是學武之人關我什麼事……趕緊接過那個托盤要緊!
爐子一擺進來房間裏就變得暖洋洋的,不過看來這小二真是忙壞了,抹了抹汗趕著又想出去。
“謝謝你了小二哥!”
“姑娘您客……”
氣還沒說出來,小二卻愣住了,慌慌張張的看了我許久,卻支支吾吾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害我以為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急忙轉身回頭看。什麼都沒有啊……
“小二哥你沒事吧?”
看來我是不用追問下去了……這小二紅著臉急急忙鞠了一躬就帶上門跑了出去,遠遠看過去那耳根讓我看了都覺得燙……成天跟那兩個不把我當回事的老魔怪在一起,我是很久都沒有享受到別人如此驚豔的目光了。剛才一直都是低著頭,現在直視那個看樣子沒見過什麼市麵的小二,嗬嗬,被像我這種絕世美人看一眼,這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魅力還不讓他傻了眼?!小小的滿足了一下虛榮心,各位不要覺得惡心哈~
“啊……忘了!”本來想讓小二把飯菜送來以後幫我去沏壺熱茶的,看來現在……算了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重又係上了披風,領子處緊緊掖好,我拿了桌上的茶壺推開房門。風雪漸漸變大了,看來過了今晚,明早起來定是一片銀裝素裹。
從狹小的樓梯上走下去,看見大堂裏還是坐滿了人,魚龍混雜的,不知道是誰在抽著低劣的煙草,一片烏煙瘴氣。皺了皺眉頭,走到櫃台。
“掌櫃的,麻煩您加點熱茶。”
“啊?哦,是是是,姑娘您叫小二就好,幹嗎親自下來一趟?”
“大家不是忙嘛,這大過新年的。打個水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自己來就好了。”
“哎喲喲姑娘,您可真是善解人意。這荒山野地的人少,也就是過年這會兒會比較忙。店裏平時就我、小二還有廚娘三個人,那會還應付的過來,現在真是忙的暈頭轉向了……”
“隻有小二和廚娘?那您的家人呢?”
“嗨,就這種破地方,怎麼忍心讓他們呆在這?早些年存了點小錢,送他們上臨安親戚那過,自己就在這咯。”兩鬢已經有些斑白的掌櫃從櫃下拎上來一壺開水,打開茶壺蓋往裏麵倒水,“臨安是個好地方啊,人傑地靈的,看公孫家一個個可都是青出於藍哪!”
誒?怎麼突然講到了我們家?果然是名門!今天我的虛榮心可是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啊!
“掌櫃的您很佩服公孫家的人嗎?”
“那當然了!公孫家一個個都是好樣的!現在的公孫家家主公孫禦絕!年輕的時候就就是一等一的英雄少年,當了家更是奮發有為!你沒聽說過公孫三少俠嗎?三兄弟都是行俠仗義的大俠……”
掌櫃的越說越激動,看他唾沫橫飛青筋凸出的樣子,莫非受了我們公孫家的什麼大恩大德……
“還有啊還有啊,最近公孫家若風大公子可是一舉拔了武試頭籌,聽說他在內場考策論兵書的時候闡述的獨到見解讓皇上龍顏大悅,現在已經去兵部就任侍郎一職了!”
“什麼?!”小風哥哥當上了兵部侍郎?!哇……看來這與世隔絕的一年裏我錯過了太多事情了。“掌櫃的,這是什麼時候的……”
“我說掌櫃的!我要得水煮牛肉呢?!我都等了那麼久了怎麼還沒來?!”門口傳來一聲怒吼,打斷了我的話。回頭一看,一個身形魁梧滿臉胡楂的老粗正在那猛拍桌子。
“實在不好意思,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掌櫃一邊作揖,一邊從櫃台後麵繞出來,“小良!趕緊去看看廚房裏,把牛肉給這位客官端出來!”
“小樣的,還做不做生意了?!得罪大爺我,你不想要這店了?!老子馬上找人來砸了它!”
好囂張的家夥,一看就是外強中幹沒什麼實質的稻草包,我用一根小手指就能搞定,沒什麼好害怕的。等等啊,掌櫃的,你還沒跟我說完小風哥哥的事情呢,別走!我伸手輕輕拽住他的衣袖:“掌櫃大叔,別去理會他!我剛下樓的時候看見他才走進來的,你越怕他他越當自己是一回事兒!”
“姑娘姑娘!你可別說這樣的話……”掌櫃的趕緊按下我的手壓低嗓音湊到我耳邊,“這人可不好惹!”
“怎麼不好惹了?”開玩笑,兩個老魔怪我都不放在眼裏,這兒還有我惹不起的人?!
“他,是最近在旁邊那山上紮寨的一窩山賊裏的小當家,我們惹不起……”
“山賊?!”這附近有了山賊了?!我怎麼不知道……小當家,還特級廚師呢……
“TMD你們不想活了?!趕緊把老子的飯菜給端上來!”大老粗又對著桌麵一陣猛拍,似乎意識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這家夥幹脆解下腰間的破刀砸到了桌子上。
“來了來了,客官您的水煮牛肉!還有這壺小酒,是我們廚娘親手釀的,雖然不是什麼佳釀卻也濃香醇厚,請您嚐嚐,您就大人別記小人過了。”
先掌櫃的一步,小二已經從後麵廚房裏端出了一大盤牛肉和一大壇所謂“小酒”,掌櫃的也趕緊跟上去不停的作揖道歉。那臭山賊一看就是一副犯罪得逞的嘴臉,努力壓製著想要上揚的嘴角,斜著眼睛看向周圍。受不了……正好櫃台上放著一碟花生,我隨手拿起一顆朝他的膝蓋擲去。
“哐當——”
哈哈,好一個狗啃泥,他正張大嘴巴準備說話的時候向前一撲,正好嗑到麵前的板凳,頓時滿嘴血紅。整個大堂的人愣了一下,猛的爆發出一陣大笑。
臭山賊已經是一嘴和著斷牙的鮮血,被大家一笑更是滿臉通紅不知所措,掙紮了幾下總算是拽著一旁桌腳站了起來。
“號痕麼號……”滿嘴漏風的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句“笑什麼笑”讓人聽起來更像是“嚎什麼嚎”,又引來滿堂暴笑。
這下他到真的急了,幹脆操起刀掀翻了桌子。周圍一片騷亂,山賊抽出那把破鋼刀的同時,正在吃飯的客人們四下逃開去。
“客官,客官你這是幹什麼?!”臭山賊一腳踢開那張肇事的板凳,一旁掌櫃急得直跺腳。
“大爺您有話好好說!”再一把劈開了身旁的桌子,這下連小二也過來拉住他。
“大爺大爺!小的給您賠不是,您別啊……”
“呸!”臭山賊啐了一口,把嘴裏的血和斷牙都吐了出來。大手一甩,居然一下子把小二扔到了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砸了個粉碎,“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們今天不把那個暗算我的家夥給老子找出來,老子,老子……老子就砍了你!”
玩笑開大了……這臭山賊真的拎起掌櫃大叔的領子,舉起鋼刀就想往下砍。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雪華還在床上擺著,不過隨身帶著鞭子。第一鞭抽過去,挑走了那把破鋼刀。第二鞭下去,抽開了拽著衣領的手。第三鞭,正中臭山賊的左臉頰。
“哪來的……”
第四鞭,又中臭山賊的右臉頰。
“有什麼髒話全給本小姐咽回肚子裏去!”
耳邊是圍觀群眾的倒吸涼氣的聲音,現在不是關心自己的虛榮心的時候。剛才還不覺得,突然眼前這個臭山賊讓我真的覺得氣憤不已。下山第一天,難得遇到的節日,難得遇到的和藹掌櫃,難得聽到的家人的消息,居然,居然就被這麼一個長相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社會大眾的大老粗臭山賊給破壞了……山賊,不過就是被我抽了幾鞭子連個反抗能力都沒有,還小當家呢,看我明天如果有空不如就去端了那個山賊窩!
“看什麼看?!本小姐不願髒了我的鞭子,也不能髒了掌櫃的店,馬上賠了這些桌椅的錢趕緊滾回你的賊窩!還不快點?!”臭山賊被我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瞪大了眼睛傻愣愣的站著。
“好!”不知道旁邊是誰帶頭叫了好,連著一群人都開始呼應,甚至還有鼓掌的。這回他算是明白過來了,氣的滿臉的贅肉直哆嗦,卻還是隻能從懷裏掏出了兩錠銀子塞到掌櫃的懷裏,轉身就跑,當然,跟所有的壞人一樣,公式化的得加一句“你給老子等著瞧”之類的話。
看完了好戲,不少人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睹我的廬山真麵目。很久都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現我的俠義之舉了,突然之間還有點不好意思。再怎麼說大堂被砸也是因我而起,雖然誰都沒有發現是我砸中了那臭山賊的膝蓋,可在這幹站著看小二和掌櫃的忙活收拾心裏怪不舒服的,回櫃台把已經涼掉的熱茶換了,我又上了二樓。
房間裏因為有火爐的關係已經很溫暖了,可惜那一桌飯菜卻全涼了。正喝著一杯熱茶,忽然外麵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掌櫃大叔恭恭敬敬的站著,而且還托著一盤熱乎乎的小菜。
“掌櫃大叔,你怎麼……趕緊進來吧。”
想來他也許是為了剛才的事過來的,莫非是怕那臭山賊回來找茬想讓我搬出去?
“那個……姑娘,掌櫃的我不會說話,心裏有事我就直說了,剛才您雖說是好心,可是真的不應該出手啊,那個家夥,肯定會回來找您麻煩的!”
“掌櫃大叔,您是怕他們回來再砸店嗎?放心,看他那樣子估計那些山賊也沒什麼本事,我一個人絕對能收拾他們的!不過要是您覺得麻煩,我今晚就搬出去。”
“姑娘姑娘,您可千萬別這麼說!今天您怎麼也算是我老李頭的救命恩人了,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您一個姑娘家的……”
掌櫃大叔試探著看了一下我的眼神,從他進門一直都保持著微笑的我靜靜等著他接下去的話。
“唉,我也不說什麼了!剛才一看,您的功夫那是絕對的了得!有您在我也不怕那些個山賊了,今天您替我們朱越鎮全部老百姓教訓了他,真的是大快人心啊!可是,姑娘,看您年紀也不大,武功真是一流啊,不知師從何處?”
“掌櫃大叔,您姓李吧?那我就叫您李大叔吧。您也看出我年紀不大了,就別‘您您’的叫了,叫我小雅吧。我是公孫若雅,剛才,您談到的公孫若風,是我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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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廢話想要更新的……可是今天家裏又請客,從晚上十點半開始碼字,到現在總算是結束了……
有點受刺激了……就在某琛偶準備開始塑造我們小雅的光輝形象的時候,她說不喜歡看到太有能力太強悍的女豬……
不過還好,偶記得落殤同鞋說過喜歡看到博學的女豬,相信有不少看官也是喜歡的,我就按照原定的人物設定寫下去咯~
說起來,小瓦同鞋有提到【公子若卿】這個名字的問題,當時某琛真的是想破了頭腦啊……
暫時大家可以把【若卿】這兩個字拆開來理解,就當成【卿】可是有【古代夫妻或朋友之間表示親愛的稱呼】的意思哦~
至於以後故事情節會慢慢向某章中提到的【沈若卿】這個名字轉變,還請各位看官,繼續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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