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二 第四十四章 獵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8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草木新發的葉芽,透著可人的嫩綠,山霧迷朦,水氣彌漫,溪流山澗,鳥鳴花香,極目眺望,崇山峻嶺,延綿不絕,一派天然景色,令人沉醉,置身其中,開高地遠,與穀中自是一番不同的風景。
心胸晃然開闊起來。人間美景啊,看得再多也看不夠。
正當我陶醉在眼前美景的時候,昆修一聲“神使大人”瞬間把我拉回殘酷的現實。
春寒料峭啊。
冷。
更冷的就是昆修一句一個的神使大人。
“那個,昆修,不要再叫神使大人了,我有名字,行舟,”我實在忍無可忍,第二百次鄭重提出要求,不是說從使絕對服從神使麼,怎麼這個就不行。
“好。”咦?這次這麼痛快?
“神使大人也不要再叫我那個昆修。”
“啊?”
“叫修。”
呃。。。有黑線落下。看看昆修的臉色,大有你不叫就別怪我繼續。好吧,不過,好象有點曖昧的說~~
我摸摸額頭,頗為無耐的點點頭。
昆修穿了劉玉蘇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汗,是有點小,沒辦法,總不能光著出來吧。我還是原來那身,都是單衣,山風一吹,我抖得牙關直響。
穀裏有地熱,溫度偏高,乍一出來,這個冷,不適應啊。
我連打幾個噴嚏,不是吧,我在穀裏住了四年都沒生病,這一出來就凍感冒?早知道就再等一陣子,夏天再出穀。
猶豫著要不要跟昆修商量暫時先回去,結果就看到他大步流星連縱帶跳的順著溪流往山下趕,我還是打消這念頭吧。
跟著昆修連跑帶跳,不一會兒滿身大汗。
冷的問題是解決了,累的問題就出現了。
昆修一身漂亮的肌肉還真不是白看的,翻山躍嶺如履平地,輕盈如鹿,一段路走來,人家怎麼看都象是遊山玩水,我卻已經搖搖晃晃腿腳發軟,怎麼昆修是走著,我卻用跑呢,他腿長也差不了這麼多啊,暴不平衡。
兩天之後,我們終於看到人家了,幾戶零落的小院,依著山腳,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村莊。
天色傍晚的時候,我們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山裏人很純樸熱情,見我倆一身狼狽,趕忙招呼進屋,剛落坐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羊肉骨頭湯就端上了桌。
男主人姓李,很彪壯,打獵為生,個子不高,幽黑的臉膛,很忠厚。他笑著說村子裏很久沒有外人來了,算是稀客,隻管放心住。
我和昆修也想在這裏住兩三天休息一下,這兩天路趕得太急,昆修本就有傷,我已經是極限了。
李獵戶一聽十分高興,說明天上山去打隻麅子回來燉著吃,那是山裏人招待客人最好的菜肴。
女主人端了一大盤雜合麵的菜團子上來,給昆修和我一人盛了一大碗羊肉,笑著讓我們趕快吃,邊說還邊看著我笑。
我被看得發毛,不知哪裏不對。
昆修早就忍不住狂吃起羊肉,就象和那隻羊有仇,連骨頭都嚼了。我也早就餓得心慌慌,可看著羊肉,實在是。。。。我已經四年多沒吃過煮熟的東西了,更別說是肉。
我猶豫著夾了一塊羊肉放進嘴裏慢慢嚼,唔!不行!膳味太重!
本想囫圇個兒咽了,可一過嗓子就控製不住嘔了出來。
嘔得三個人目瞪口呆,我滿臉通紅,實在是不好意思。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越說聲越小,人家好心好意招待我們吃食,自已還不見得天天吃肉,給我們端上一大盆,我怎麼就給吐了,真是太對不住人家了。
李大嫂哈哈大笑起來,接著李獵戶也跟著嘿嘿地笑,我本來很窘迫,聽他們一笑更懵了。
“沒事,沒事,快吃吧,盡量多吃些。”李大嫂微胖的臉象開了花,還不斷地衝我上下打量。
我隻得掰了塊菜團子細細嚼,這個吃著還行。
昆修著著實實的吃了一大盆羊肉,還喝了碗肉湯,我隻吃了半個菜團子。
李大嫂收拾了一間偏屋出來給我們住,還直說委屈我們了。
身無分文,一出穀就遇到這樣的好心人幫忙,對李獵戶夫妻二人滿心感激,哪裏還挑剔,隻是很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二人一看就不是常人,必是遇上事才這般落破。”李獵戶在一旁與昆修聊起天,昆修隻說我們遇到劫匪,追到山裏迷了路。
李大嫂拉了我在一旁,說我穿得太少,吃得也太少,要多注意身體,。。。(以下省略若幹)
我怎麼就覺得哪兒不大對,隻是此時,我渾身倦意漸重,頭也跟著昏沉起來,太累了,突然鬆懈下來,就支撐不住。
李大嫂見我精神有些恍惚,知道是累了,連忙催促李獵戶不要再聊,讓我們早點休息。
我一進屋就撲到床上,一動也不願再動,轉眼就睡沉了。
隻覺得昏昏地睡了個過癮。
醒來時,覺得眼皮很重,費了很大勁才睜開。
“醒了嗎?”昆修的臉就在眼前,嚇了我一跳。“來喝點水。”
我的確很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
“你怎麼了?一晚上搞成這樣。”我納悶昆修泛血絲的紅眼睛是怎麼弄的。
“一晚?你已經睡了兩天了。”昆修扯了個苦笑,十分憔悴。
我心裏駭然,兩天了?應該是病了吧。穀裏與外而截然不同的環境,我一時還不適應。
“對不起,又辛苦你了。”
“還好咱們帶了許多藥材出來,除了給你用的,我托李大哥幫咱們賣了大半,李大哥一家是好人,不能拖累他們,再者,你身體底子差,也要吃些好的養養。”
“嗯,就按你的意思辦吧,隻是我也吃不下什麼,不用費心弄了。”
昆修滿麵愁容看著我,我有些感動,這兩天他一定守著我沒怎麼休息,累到他了。
“安啦,我沒事,就是不太適應外麵的氣候加之有點累,休息兩天自然就好了。”我拍拍旁邊,“你睡一下吧,你累倒了就沒人管我了。”我笑笑。
昆修的表情柔和起來,“我先看你吃了東西再睡。”說完出去端了碗熱粥進來。
我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昆修放了碗在我身邊躺下,一挨枕頭就睡著了,真是累壞了。
我仍然全身無力,坐了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一睜眼就看到一雙黑亮深邃的瞳眸,我笑了笑,“早上好,”然後閉上眼,躺著。
這是我的習慣,早上醒來要先躺一會兒再起床,昆修沒說話,但我能感到他灼熱的目光一直盯著我,我再次認識到我的臉皮還需要再度加厚。
“我知道賴床不是好習慣,可我早起會血壓低,隻一下下就好,我,我馬上起。”
說著,我就往起爬,出乎意料的,昆修伸手一按,我又躺回原位。
“那就再躺一會兒。”昆修慵懶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
我是不是該感謝他的理解?隻是,他不看著我,我還能再躺一會兒,現在,還是盡快起來吧。
又在李獵戶夫婦熱情周到的招待下修養了兩天,我和昆修就告別了那善良樸實的一家人下山了。
我一路無言,身上穿了李大嫂送的薄棉衣,已經不覺得冷,隻是臨別時李大嫂對昆修說的一翻話讓我怎麼想都覺得別扭。
“那個昆。。。。”我被昆修一瞪嚇得把話咽回去半截。
不知是不是我眾生平等的自由民主理論太深入人心了,昆修這幾日已經從付經理直接奪權成為董事長了。非但如此,還無師自通的奉行了極度自我中心的霸權主義,包攬一切事物的決策權。我不就在生病時說了一句“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怎麼他就理解的這麼透徹,還落實的這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