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 第十三章 挾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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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將至前最寒冷料峭的夜晚,月上中天,原本靜寂的花園突然出現騷動,我一下子驚醒,第一直覺:莫不是藏書樓著火了?急急穿衣下床跑出房,二雲也已經在院子裏,花園裏漆黑一片,顯然不是失火,出了什麼事?
幾抹黑影鬼魅般閃過。
全身汗毛立起,我似乎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知何時,二雲已手提利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心下稍定。
噌!噌!幾個青衣勁裝之人緊跟而上,與黑影上下翻飛絞戰在一起,清輝瀉處,一片刀光劍影。
我很鎮靜。就如同在看武俠電影的打鬥場麵,其刺激程度還遠不如穹幕電影,打鬥動作也不甚好看。又有幾人飛掠而至,隻留三人在旁邊觀戰其餘衝入陣中,陣形漸漸向這邊移過來,已經隱隱感覺到蕭肅淩厲的殺氣。
突然一個悶哼緊接著一聲慘號,兩個青色身影僵硬地倒下,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蕩開。兩閃黑影如離弦之箭射向觀戰的三人。
一片輾轉騰挪。
驀然,淒厲的哀號象是要生生撕裂人心,一青衣人竟被斬斷一臂,我瞪大了眼睛,夜掩飾了血色,徒然加重的血腥味卻讓我清楚地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地鮮紅。。。。。。隻瞬間,我已是冷汗如雨。
身旁人影一閃,雲舒縱身衝入陣仗,我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被一個發現震驚地呆立當場。
壽王陸明壽!那個身著銀袍之人竟是壽王。他本由兩名侍衛護著在一旁觀戰,我一心不肯錯過這場慘烈角逐,根本沒注意到他,此時一晃而見,隻覺心髒霎時擰成一團如墜冰窖。
此時一通鬆明火把長龍般趕來,是援兵。
黑衣人顯然明白大勢已去,拿出破釜沉舟之勢不退反攻,直撲壽王,壽王撥開迎門一劍,反手一掌,卻被躲開,斜刺裏殺出一劍直奔左肋,壽王回手反削,刷刷刷,瞬間已是幾個回合,一黑衣人陡然變換招式,淩厲之極,眼看壽王不敵,一人呼嘯而至劍如急風頃刻解了壽王之危,雲展。
雲展一臉冰霜,三尺劍鋒揮舞出無數幻影,殺氣沉沉。
眼看援兵已近。飄乎乎無聲無息一黑影幽雅地落在麵前,輕鬆地製住我不緊不慢地將一支冰涼的匕首橫在我的頜下,一記口哨,幾抹黑影以極奇詭異的彈射方式退至我周圍。
對峙。死一般的寂靜。
十分意外壽王居然沒有下令繼續追殺,在這個時候會顧忌我的生死嗎?笑話,鬼才相信。
短暫的對峙象是肯定了我這個人質的價值,挾持者一步步迫著我後退。
平靜地看著焦急萬分的雲展,忽然心裏想,雲展飛撲去救壽王時一定沒想到我會被挾持吧,看到壽王危險就顧不上考慮我的安危了,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在雲展心裏其實壽王更重要些。
“閃!”短促有力的暗語打斷了我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頸後一陣劇痛,熟悉的黑暗襲來。
MD,又被打暈,失去意識前我恨恨地暗罵。
醒來時並沒有看到熟悉的床幔。一切都很陌生,不大的房間十分簡陋。這是哪兒?不會是被黑衣人帶走了吧,忽然想起一年多前類似的情形,難不成再次穿越了?
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MD,老子真TMD倒黴!任務沒完成,回去免不了一頓責罰,看這小子皮相不錯,本想擒了獻給帝君,少吃些苦頭,誰想這小子這麼草包,老子隻輕輕敲了一下就醒不過來了!TMD,老子一堂堂左使竟來給這球當老媽子,真要被氣死!”
“我說元紀沙啊,咱們兄弟這趟可是夠背幸的,明明計劃得如此周到,唉,下次出門一定要看看皇曆。。。。。。對了,裏麵那小子要是還不醒怎麼辦?”
“哼!再不醒就一刀宰了,橫豎免不了責罰,也省得再當老媽子!”
說話間,兩人推門而入。一高一矮,高者體形微胖,闊耳厚唇,異族容貌;矮個子精瘦幹練,臉上一道很深的傷疤,猙獰醒目。
一見我正瞪著大眼瞅著他們,高個子勃然大怒,“MD,你小了醒得是時候!”尖細的聲音與高胖的身材極為不符。
一個大步,元紀沙已立在床前,一把扯住衣襟將我拎起,就象蒿起一把小白菜,“醒了就趕緊給老子起來,MD,別想讓老子再伺候你!”
“啊呀,算啦算啦,你跟他一沒用的書生置什麼氣呀,快放手,放手,你,趕緊起來穿上衣服,跟我們走。”後半句是對我說的。說完拉了直哼哼的無紀沙關了房門出去。
我無言的爬起,慢慢的拿起搭在床頭的長衫,心裏湧上酸澀,和二雲雙月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分離,雖然的確想過沒有不散的筵席,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樣快,毫無預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沒有淚水漣漣的纏綿告別,什麼都沒有。。。。。。低頭看著手裏盈盈為我改過的衣衫,除了記在心裏的,這是唯一的留念了。以後還會再見到嗎,怕是遙遙無期了。
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間,瘦疤臉遞給我一件灰布的棉袍,跟著他們走出院落上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一路顛簸,胃裏燒灼翻湧,腦袋昏沉悶痛,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虛弱無力的靠著粗糙的木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暈車?前世的我是不暈車的,不光不暈車,什麼輪船、舢板,但凡乘坐過的交通工具一概不暈。這方麵偶是小白,完全沒經驗,就知道是很難受,會吐,貌似懷孕初期的妊娠反應,大概就是我現在這種感覺了。
不由冒火,NND!這是什麼鬼運氣!見不得我好過是怎的。倒黴事一件接一件,剛剛掙了點銀子,見還沒見著,居然被挾持,不!居然被綁架,還真是歹命!要殺要打去找那個魔鬼壽(因對壽王的恐懼已自動將他歸屬於怪獸類)根本不幹我的事吧!真不由人不服氣賢褚這倒黴鬼體質。
我咬牙切齒,直想罵人老母。
不過也奇怪,按說元紀沙他們挾我為人質根本是抓著稻草當救命繩,壽王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援兵也已趕到,完全可以把寥寥幾個黑衣人拿下,可當時那個魔鬼壽並沒有馬上下令,正是這一刻的對峙讓這幾個黑衣人成功的得已逃脫,還捎帶把人質--我也帶走了。
想想真沒一件順心的。超不爽!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史無前例的死於暈車時,這該死的馬車停了。
厚重的車簾被掀起,元紀沙的可比豬頭的大臉探了進來,“下車。”
KAO!沒見你爺爺我正暈車哪!叫那麼大聲!想著就是眼前這司把自己擄來扔在破馬車上受這活罪,我就有要殺人碎屍的衝動。
狠狠地使出幾記眼刀,砍不死你!元紀沙卻一下怔愣,然後別了眼,喏喏地回了頭放下簾子。
你。。你。。你那是什麼表情!欲哭無淚啊,他以為我在朝他拋媚眼嗎?有沒有搞錯?!
暈頭漲腦不知南北地下了車,胃裏上下翻騰近一天的東西緊不可奈地往外衝。
“嗚。。。。。。嘔。。!”顧不得形象,貓在牆邊大嘔特嘔起來,最後邊膽汁都出來了。苦啊。
一直等我消停了,元紀沙才叫了我跟他進了一個小門。
似是個大戶人家的後院,亭台樓閣,小橋池水,一應聚全,幽靜雅致。
隨了元紀沙繞過假山順著長廊上了二樓走進一室。房間不太大,香氣繚繞,水色幃幔,深紅絲錦被和床褥,大大的梳妝鏡很是顯眼,牆角案上靜臥一張素琴。
好香豔的布置,心裏正疑,忽然聽得似有似無的琴樂之聲,正此間,瘦疤臉跟在一人身後走了進來。是個極漂亮的成熟男人,修長勻稱,體態風流,水眸晶瑩,唇紅欲滴,勾著嘴角巧笑,透著幾分妖冶。我心裏一驚,猛地回頭,一把推開雕欄窗,向外看去。
樓下,迎來送往,甜膩的諂笑,無所顧忌的擁摟,這場麵電視劇裏經常見。此處,青樓也。
強自按耐下心髒擂鼓般的巨動,想不到我行舟竟然淪落到這種田地,被人賣到勾欄院。。。。。。哼,!笑話!別以為這樣就會趁了你們的心,我一現代優秀青年,雖然從沒接觸過社會陰暗麵,起碼電視小說裏經常看,想讓我做小倌,美得你們!
感到心裏稍稍平靜了,我才緩緩關上窗回身,美男玩味的柔笑:
“看來你已經知道這是哪兒了,這裏是水瀾,小倌館,我是老板,江雨樓。”
斜睨了一眼瘦疤臉:“運氣不錯啊,弄到這等美人兒。”
瘦疤臉並不看他,扭過頭,悻悻的哼了兩聲。
江雨樓也不介意,徑顧笑得妖媚。回首叫了一侍童進來,吩咐帶我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又吩咐下飯菜。
我被帶到長廊盡頭的一個房間,進了屋一頭栽到床上,天啊!地啊!偶真是累斃了!侍童嚇了一跳,連忙過來喚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告訴他,我是坐了一天馬車累得,隻想睡覺,讓他出去,沒事別進來。衣服也沒脫,就這樣沉沉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