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  第十一章 節日(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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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如同吃了黃蓮的臉色,雲展有些好笑,“不過那紹大掌櫃似乎有意結識少爺,可以先送拜貼試試看。”
    看個大頭鬼啊,不過聽起來好象還有一線希望。那就好,這可關係到我能不能掙到銀子遠走高飛的宏偉計劃,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和雲展回到壽王府,雲舒已經等得不耐煩,差一刻就要跑上街找人了。見我們回來,一邊為我準備沐浴一邊賭氣的嘟囔還故意弄出叮叮咣咣的動靜,我和雲展隻相視一笑,誰也不理會他小孩子般的發泄。
    褪下衣衫,將整個人泡在熱氣氤氳的浴桶裏,隻覺得渾身舒暢,每個毛孔都張開放鬆,腿腳的酸痛也舒解了許多,扯掉發帶,洗了頭發,我享受地眯起眼睛,手不經意的又撫上左胸心口處的烙傷,大小五塊焦褐的猙獰疤痕圍在起,是煤碳不規則的形狀留下的。
    我從不去看疤痕的樣子,光摸著就知道有多醜陋嚇人,傷處凸凹不平,沒有任何感覺。要是我的心也沒有感覺就會輕鬆了吧。
    我闔了眼睛,湧上笑意。
    “少爺,少爺。”
    哦,我竟然睡著了,還在浴桶裏。睜開眼,雲展正拿著衣服和布巾站在旁邊。
    我有一瞬間的石化,被雲展看見了。心裏輾轉著,啊—,也沒什麼啦,那幾天一直是展給我換藥的,早就看到了,還怕什麼。
    真奇怪,我從不擔心被雲展看到裸體(其實也早就看過了),就是十分介意胸口的傷疤,誰也不願意讓看到,雲展也一樣。
    這種目光對峙的交灼狀態持續了幾鈔鍾,我從浴桶裏站起來,轉過身
    “展,不要看。”
    雲展沒作聲,用布巾擦拭幾下,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抱出浴桶,叫了雲舒進來,一起把木桶抬出去,關上了門。
    唉~~,我家展心上的傷痕也同我的傷痕一樣,再也去不掉了吧。
    翻騰半夜,天快亮時終於睡著了。
    心裏有事,睡得並不踏實。醒來後覺得頭痛,沒有馬上起來,一翻身趴在床上,心裏盤算著去祥雲軒的事。
    想了一會兒,覺得肚子餓,爬起來穿好衣服走出房想要打水洗漱,聽到廚房二雲說話的聲音,很輕,聽不大清楚,隻隱約聽得:。。。要瞞少爺到什麼時候。。。不由我們。。。。少爺知道了。。。。怎麼辦。。。。
    我怔了一會兒,故意弄出些聲響走去打水。雲展馬上出來接過水盆打了井水,然後回到廚房加了些熱的,我洗漱完畢又吃了雲舒端來的早飯,這期間雲展始終不曾抬起過頭。
    問了雲展拜貼的格式寫法,踡坐在藏書樓的大太師椅裏,我一直思忖著要如何措詞才能既不諂媚又不疏離,想來想去越發煩燥起來。
    看看已近正午,便打發雲展回去吃午飯。我起地晚早飯吃地也晚,自動省掉一頓。
    雲展走後,我慢慢上了二樓,遠遠地看著王府正院人來人往似有重宴,花園裏幾樹梅花初開,隱隱暗香浮動,些許寒風撲麵,一池湖水微皺,靜謐如畫。
    畫!腦中靈光一閃,對了,畫。
    匆匆下了樓,找出一支舊毛筆,蘸了濃墨,然後拭幹,當做碳棒畫素描,前世我就這樣做過,寫廢了的毛筆舍不得扔掉,就想出了這種畫法,效果是非常不錯滴。
    素描我的功底還不錯,至於工筆寫意就很少操練了,其實是還沒學到那個層次,我就將興趣注意轉移到玩電腦上了,再後來就PHOTOSHOP了,誰還沒事鼓搗碳棒墨汁啊。
    鋪好紙,望了望窗外,光線正好,用很硬的線條先畫出一棵滄桑古槐,再畫一株桀傲瘦梅,枝幹酋勁挺拔,樹葉搖曳婆娑,明暗調子準確鮮明,虛實有度,再來打出一片陰影,修飾一下,看看,黑白造就光影的強烈對比基本達到了刺激視覺的效果,古槐的滄桑和瘦梅的桀傲用硬挺的黑色線條表達的恰到好處,還不錯,就是它了,習慣的在右下角簽名,日期,呃。。。算啦。
    往外看看,雲展應該還在吃飯,不如我自己送去。運氣好也許能碰上。我卷起畫向花園後門走去。邊走邊犯嘀咕,看門人若不讓我出去怎麼辦,啊呀,大不了再回來叫雲展或是雲舒嘛,有什麼,就當活動一下幫助消化了。
    門房的仆人遠遠的就看到我,我打起精神走過去,努力不讓自已怯場,直走到跟前,那人也沒要攔的意思,隻是盯著我看,好象我隨時可能出手打他似的防備,怪了,回盯著他,一步步走向門口,出了門,他還站在那,根本沒攔我。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難以接受。
    難道我可以隨便出入王府?難道根本就沒人想要限製我的行動?難道德從開始我就可以隨時抬屁股走人踏上我的自由之旅?難到一直是我自以為被禁其實根本沒有?我狐疑著順著小巷朝大街走去。
    不對,不是這樣的。
    如果事情這樣簡單,那幾乎使我喪命的刑傷又算什麼?壽王對我如此懷疑,不惜將我誘至府邸,不可能一頓打就淘洗幹淨。
    對嗬,把一個奸細看的太緊了,是很難讓他暴露的,一定要讓他誤以為自已是安全的才有可能露出麻腳。一定是欲擒故縱。心裏忿忿的。
    MD,下次演戲給我看就找些演技好的,起碼也要裝做若無其事,這樣盯賊似盯著我,想不疑心都難。害我平白損失若幹腦細胞。
    一路在心裏罵著,根本沒想怎麼就非要將奸細的嫌疑套在自己脖子上,沒人說,自己硬往上靠。不會是有自虐傾向吧。
    由大街向西走了約二、三裏路就看到了祥雲軒,略整衣袍邁進門。
    紹雲沒在大堂,隻有二個小僮正為幾個鮮衣華服之人端茶奉水,顯然皆是熟客。
    我一進門,一小僮便上來施禮,“公子請進,公子可有什麼需要?”
    “不必客氣,在下是來拜掖紹掌櫃的。”
    “二掌櫃今兒有貴客款待,大掌櫃。。。。。。”小僮一臉難色。
    “這是在下的拜貼,請代為奉上,若紹掌櫃不便相見也無妨,在下改日便是。”說完,我遞出手裏的畫卷。
    “那。。請公子稍候片刻。”小僮遲疑的接了,怕是還沒見過這樣的拜貼,扭頭從腳門去了後院。
    我無視其他幾人鄙夷的目光,兀自欣賞著牆上掛著的字畫,大部分已經換掉了,不知是賣了還是收了,紹祥的那幅也不在,掛著的大都是鬆鶴竹梅高唱太平歌功頌德之作,無甚新意。
    正看著,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僮掀簾而入,衝我深深一揖,“行舟公子,大掌櫃、二掌櫃有請。”
    “哦?紹大掌櫃也在?”心道,那你剛才還一臉為難,害我以為紹祥不在。
    “是,二掌櫃有貴客在不便相迎,兩位掌櫃請行舟公子後堂一敘。”小僮雙是一揖。
    “好,煩請帶路。”
    跟著小僮到了後堂走進裏間,小僮輕輕叩門,裏麵應了一聲,小僮開了門請我進去。
    一腳踏進,熱氣撲麵而來,竟是一間日式暖閣。
    定睛一看,榻上圍坐三人,除了紹氏兄弟,另一人我認識,此時正含笑望著我。
    “二王。。。。肖大哥!”我心下大驚,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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